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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愛，過分張揚，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相反，時眠屬於慫慫的那一掛，哪怕是喜歡到無法自拔了，還是要小心翼翼地藏著掖著。

老實說，他挺羨慕顧苓這種敢愛敢恨的性格，橫衝直撞，但是坦坦蕩蕩。

「方便拼桌麼？」像是怕遭到時眠的拒絕，顧苓環視了一下四周，無奈地笑，「其他地方都坐滿了。」

「方便的。」時眠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顧苓坐下，將鴨舌帽的帽檐抬了抬，露出一張清秀精緻的臉，她的眼睛生得好看，屬於特別有神采的桃花眼，笑起來時，簡直比桃花盛開還要耀眼。

時眠無法否認，顧苓真的很有魅力。

侍應將溫的檸檬水和美式咖啡送上後，悄然離去，留下拼桌的兩人陷入無盡的尷尬中。

時眠幾乎不和異性相處，不知道說什麼，一時語塞，只好謹慎地喝著酸酸甜甜的檸檬水。

國外已是冬季，忽而有小雪從灰塵的天空飄飄然落下，街角的風卷過來，吹得玻璃窗發出微響，路上行人匆匆來往，三三兩兩，街道一片蕭瑟。

「我第一次遇見他時，就是在這麼一個飄著小雪的日子。」顧苓抬頭，看著雪花撞在玻璃窗上，眼底折射著亮白的燈光。

「他？」時眠頓了一下，隨後便反應過來，說得應該就是夜諶。

顧苓莞爾，「那一年是聖誕節，班上的同學都去慶祝了，學校特別安靜，我還在備考期末考試，我很想贏他，每一次考試，他總是第一，無論我怎麼努力，卻一直是第二，他肯定是我的天敵，我心裡不甘。」

「我走出教室時，天已經黑了，路過籃球場時，看到他坐在觀眾席上迎著寒冷的風，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凝成了好幾塊，不知道他坐了多久。」顧苓想起夜諶那一張被籃球場燈光照亮的臉，至今還覺得心悸，「他在抽菸。」

時眠垂眸，看著杯中的檸檬，一時間失了神。

「他居然在抽菸，海城一中的學校之光，人人口中的全優楷模，居然在抽菸。」顧苓笑得有些壞，「那時，我恨不得把教導主任拉過來，當場揭發他。他要是掉下神壇，那我是不是就可以拿第一了。」

「我還在思考著揭發他，一個太激動踩了初結的冰，跌得四腳朝天，爬不起來。」顧苓想起窘迫的過去，有點不好意思地壓了壓帽檐，「我抬頭時，他朝我伸出手。」

他將她扶起。

「不知道怎麼地，天空飄著雪，燈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生得好看，我一不留神便動了心。」顧苓喝了一口咖啡，苦澀的味道在嘴裡漫開，對時眠笑，「我時常在想，要不是當時的鬼迷心竅，今天肯定是另一番風景了，或許，我已經在深造，按著原本的人生規劃，成為一名醫生，救死扶傷。」

時眠看著眼眶發熱的顧苓，心底懸著一股酸澀，挺難受，也挺心疼的。

「我藏不住自己的小心思，喜歡他，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顧苓的笑變得苦澀，「從小到大，大人們給我灌輸的觀念就是，只要足夠努力，那一切都有可能。我知道他不喜歡我，可我心裡總有一絲絲的希望，我不願意放棄，哪怕全世界都在笑我，我也覺得，一切都值得，包括為了他進入電競圈。」

為了愛，她願意做那一個撲火的飛蛾，明明知道沒有結果，卻依舊無怨無悔地勇往直前。

時眠握著水杯的手微微收緊，輕聲地問，「你不愛電子競技，對麼？」

她愛的是夜諶，她只是一個追隨者，僅此而已。

顧苓沉默了。

她真的愛電子競技麼，她忽而困惑了。

時眠沒有得到答案，卻忽而發現為何洛飛一直纏著自己了，顧苓是一個不確定的因素，作為qee的突擊位的確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

「他跟我說，他有喜歡的人了。」顧苓將最後一口咖啡喝乾，苦笑著，「我以為是騙我的，原來是真的。」

時眠的眼皮一跳，假裝好奇地問，「啊？隊長有喜歡的人了麼？」

他們的戀情捂得很好，不會被知道了吧？

顧苓很輕地掃了一眼時眠，當場拆穿，「你們瞞得了圈內那一群死直男，瞞不住我。」

時眠尷尬地咳兩聲，小聲地嘀咕，「我還以為藏得挺好的。」

「你藏得住，某人藏不了，就夜諶那看你的眼神。」顧苓將頭撇開，「我就沒見過他那麼白痴地看過任何人。」

如果那都不算愛情，還有什麼算！

時眠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