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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森冷的聲音，城陽都嚇了一跳，悄聲吐槽：&ldo;吃炸藥了？&rdo;

李滄捋捋不存在的鬍鬚：&ldo;壓力大唄&rdo;

&ldo;小老闆娘她姑父現在是發跡了，跟葉家和解了，之前鬧得可僵呢。我女神小時候有心臟病老不好，她媽長期抑鬱直接英年早逝了。這尼瑪外婆怪爹，爹怪外婆，女兒怪爹的，搞得祖孫三代相互給冷眼，家庭不睦了十幾年，我女神成名了才逐漸好起來。這都是米分圈入門知識好吧。&rdo;李滄身為一個迷弟，用一種看透世間事的語氣，幽幽地說，&ldo;所以啊，大戶人家的妹子娶起來也費勁，心疼一波老大。&rdo;

城陽嗤之以鼻：&ldo;管好你自己，先想想怎麼過這場比賽吧你。&rdo;

幾十公里外，千溪走在美術館長廊里，剛剛收到徐即墨的訊息，同樣的三個字：&ldo;上場了。&rdo;選手上場不能帶通訊設備，所以要失聯整整幾個小時。

好想坐在鑰匙球館看著他打比賽啊……

她的手機設了震動，但在幽靜的美術館裡，接連不斷的震動還是顯得很刺耳。

千溪接收到徐臧微微蹙眉的一眼，連忙收起手機：&ldo;姑父您說，我專心聽就是了……&rdo;

徐臧負手在後，穿著一件藏青色中式長褂，氣度儒雅，好似明清時期的中年才子。

若不是他近兩年來剛剛和葉家關係緩和，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千溪她爸媽拜託到他頭上，那也不好不應允。否則當&ldo;說客&rdo;這樣的事，他向來是不做的。

&ldo;在這邊還習慣嗎？&rdo;

千溪徇謹地低頭：&ldo;嗯，習慣。&rdo;

徐臧觀賞著畫，沉聲說：&ldo;玩累了就回去。&rdo;

她不是來玩的……千溪垂著頭沒敢說，低低嗯一聲。

一聽這不情不願的聲音，他就知道，她的反骨又起來了，轉身嘆了聲：&ldo;千溪啊。&rdo;

千溪猛抬頭：&ldo;在。&rdo;

&ldo;有時候人得朝著現實看。你越是逃避，現實就越追著你，總有一天會爆發出來。到時候說不定就不可收拾了。&rdo;他指著一幅畫框，&ldo;就像這幅畫，路是圓的，人怎麼逃，都會回到原處。到時候，問題就不是一開始那麼簡單了。&rdo;

牆上的畫名是法語s，歸來。

她不怎麼懂畫，卻懂他話的意思。

徐臧說：&ldo;有時候一意孤行，會造成很多不可挽回的結果。你現在能看見的世界很小，只有眼前的這一小片，和你自己的心。你覺得心是最重要的，得跟著心走，這沒錯。可是總有一天，你經歷完那些人生，看到了命運全部的模樣，就不一定會這麼想了。&rdo;

展廳里放著清幽的背景樂，溫醇的中年男聲聽起來，像人生節目裡的訓導。每一句都那麼振振有詞，每一句都讓她忍不住贊同，可是卻沒辦法照做。

她覺得，自己也許一輩子都沒法弄明白命運全部的模樣，沒法做出最光明美好的決定。她只知道，她的心不想那樣，她有她的憧憬，達不到一定會後悔。

許多時候，為了&ldo;不後悔&rdo;而付出的代價，通常都比&ldo;後悔&rdo;要痛苦得多。

就算這樣，她還是不想後悔。

&ldo;姑父你後悔嗎？&rdo;千溪背對著那幅油畫，好像正站在那條圓形的岔路上，&ldo;聽說當年，奶奶他們要求你轉業，進他們安排的單位，領體面的高薪，幾十年後說不定會成為我爸爸這樣的人。如果那樣選擇的話，可能奶奶和你的矛盾也不會那麼深，表姐她媽媽……也不會那麼快離開你。&rdo;

現在，你知道命運全部的模樣了。&ldo;你後悔嗎？&rdo;

徐臧愣了片刻，低聲笑起來：&ldo;小丫頭，牙齒倒是伶俐。&rdo;連他都有些勸導不下去。

千溪認真地搖搖腦袋：&ldo;我不是在頂撞您……是真的想知道答案。&rdo;

他默然半晌，以長輩的身份，誠懇地說：&ldo;別人的答案，沒有意義。你得好好想一想，真的讓你繼續學醫，能堅持下來嗎？幾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