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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溪一口麵包噎在喉嚨口，咳出了眼淚：&ldo;我爸爸那兒不要緊嗎？我這就買機票回來。&rdo;

&ldo;不要緊，你放心，舅舅這裡有我替你看著。倒是你媽媽那裡有誤會，得慢慢來。&rdo;葉喬的語氣永遠淡然有序，&ldo;你那裡手頭沒事嗎？&rdo;

&ldo;有一點……&rdo;

葉喬聽出她為難的語氣：&ldo;那就安心在那邊待著吧，我去幫你解釋。正好，這事最好冷處理，等你媽媽氣頭過去，再好好溝通。別一回來跟你媽吵起來，對你爸的身體不好。&rdo;

千溪聲音低低的，因為麵包咽得太急，不停地打嗝：&ldo;嗯……&rdo;

竭力忍住的嗝聲還是被葉喬聽見了：&ldo;喉嚨怎麼了？&rdo;

&ldo;沒事沒事，吃太飽了。&rdo;

大半袋冷麵包再也吞不下去。千溪掛掉電話，又強咽了幾口，結果打嗝越來越嚴重，嗆得淚珠子猝不及防地湧出來。

好沒用啊。

好沒用啊葉千溪。

爸爸生病的時候居然還要麻煩表姐一個孕婦替她盡女兒的責任。而她在大洋彼岸，連一個回去的理由都沒有。她調出通訊錄里&ldo;親愛的母上大人&rdo;的界面，盯著看了很久，眼淚把屏幕都浸糊了，還是沒勇氣撥出去。

只要一看著這個界面，就會想起媽媽驚慌無助的時候給她打電話打不通，難過又失望，對她憤怒無比的樣子。

覺得比起&ldo;子欲養而親不待&rdo;，夢想和自由，突然沒那麼重要了。

覺得自己是個任性的蠢貨。

她抓著麵包條，生生塞了一大半進去。沒有細嚼慢咽的食物硌得胃都疼。然後拿擦食物的紙巾擦擦眼淚，混著沒吃完的半截麵包扔進垃圾桶里。

&ldo;咚&rdo;地一聲，好多情緒墜到底。

她失魂落魄地想回房間，到了地方發現門是開著的，沒多想就慢慢踱進去了。走到凌亂的床邊才發覺不對：這是昨晚她睡的地方，已經變成了徐即墨一個人的房間。而她的新房間在另一個樓層，門卡還在口袋裡。

走著走著，居然習慣性走到這兒來了……

幾乎在她意識到的同時，一個聲音從洗手間的方向傳來：&ldo;誰？&rdo;

他的聲音帶著濃濃鼻音，不尋常地沙啞，單手推開洗手間的移門，正好看見杵在床邊的千溪。

&ldo;我……走錯了。&rdo;千溪看著他因為嘔吐而微微泛紅的眼眶，才發現這個房間裡酒精味很重，&ldo;你喝多了？&rdo;

&ldo;沒有。&rdo;他打開水龍頭沖洗，擦了一把臉才出來，&ldo;胃不好而已。&rdo;

長時間的反胃讓他的嘴唇失去血色，臉色蒼白地靠在牆上，指指她的眼睛：&ldo;又哭了？&rdo;

&ldo;沒……沒有。嗝……&rdo;千溪連忙捂住自己的喉嚨，結果一張口又是一個嗝。

&ldo;為什麼哭？&rdo;

&ldo;都說了沒……嗝。&rdo;這回乾脆連話都沒說完，就被嗝聲打斷了。

像是得了匹諾曹綜合症。

她漲紅著臉想溜之大吉，被徐即墨扣著手腕拉住：&ldo;不要撒謊。&rdo;

他的胃還在不舒服，上身微微弓著，扣她手腕的力道也沒有以前那麼霸道。

千溪潛意識裡還是有&ldo;見了病患就不能一走了之&rdo;的職業習慣，停下來看他：&ldo;你這看起來很嚴重啊……要不要去看醫生？&rdo;

&ldo;吃粒藥就好。&rdo;他很遵循不隨便碰她的約定，很快放開手，聲音低啞，&ldo;現在在問你的事，不要把話題引到我身上。&rdo;

&ldo;明明就是你這邊比較要緊好不好？&rdo;千溪理所當然地說，&ldo;當然是身體上的問題比較重要啊。難過能有什麼嚴重後果？我又不會跳樓。你這個病拖久了，誰知道會不會胃穿孔胃出血什麼的。&rdo;

她伶牙俐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