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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懷雅聽到這個消息只有吃驚,說:「我也是剛剛得知的消息,遇見您完全是湊巧。」
陸正明泛起為難之色:「這……我們全館上下對江小姐的捐贈都表示非常感謝,協議上也列出了有關出展的可能。這次出展原本想通知江小姐,然而一直沒能聯繫上您。」
「陸館長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江懷雅連忙擺手,「能夠出展當然是好的,我沒有反對。以後這批作品的用途我也不會過問,我信任貴館,一定能妥善處置它們。」
也是,這才是個捐贈人該有的樣子。
陸正明點點頭,也不再客套,看向聶非池:「這位是?」
「我朋友。」江懷雅笑了笑。
年輕男人站在一旁,周身透著冷淡氣質,手腕上還搭著一件女式大衣,想來是江懷雅的,聞聲不卑不亢地向他頷首說您好。江懷雅則扭頭微笑著看他做完這一切。
這種溫和自然的相處細節,透著股強烈的居家氣息,不是一般的朋友可以做到。
陸正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陣,頷首回了招呼,向江懷雅伸手道:「我正打算去會客廳,江小姐和你的朋友要一起去喝杯茶嗎?」
「我這邊還有事,就不去叨擾館長了。」她禮貌地後退半步,讓出一條道來。
陸正明好似對他倆的關係有所窺探,臨走時餘光又留意了下聶非池。
黑色的身影走遠,留在原地的兩個人便顯得沉默無話。
江懷雅把自己的大衣從他的手臂上抽出來,眼眸輕輕一挑:「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這狀況其實並不需要多問。他有自己的判斷。
「李祺把他的作品全留給了你?」
江懷雅說:「不止。之前我說我手頭的錢全是不義之財,是因為他把他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我。他有一個前妻的。還有兒子。但他甚至沒有想到他們。」
然後她把那些作品安放在他們「初逢」的那個博物館。
宿命的牽繫像一條紅線,通過一個將兩人牢牢地綁在一起,甚至越過生死。
是很浪漫。
江懷雅注意到他突然的無言,想說點什麼來調劑氣氛,然而老實說從見到那塊展板開始,她就缺乏心情插科打諢。面對他的無言,她的雙唇也像被縫住了,怎麼張都張不開。
聶非池向旁邊走了一段路,挑一個不擋住自動扶梯的隱蔽位置,靠上去。
金屬牆面透過襯衣,背上冰涼一片。
如果說陳杞還是一個可以拿出來談論的追求者,姜溯是青蔥歲月里的一段過家家,那麼李祺就是一根不能提的隱刺。
他甚至沒有看到她想要將它拔除的努力。
江懷雅站在他跟前,發覺他其實很高,即使側靠著,她也矮上好一截。這讓她天生處於被動的位置,尤其是她仔細地勘察自己的內心,發現了一件最悲哀的事情——她根本不想解釋。
這事沒什麼好解釋的。
聶非池問得很直接:「還喜歡他?」
江懷雅徒勞無功地望著他的雙眼,發現否認不了。
「我對李祺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
她眼神迷茫,「他在我最低落的時候給了我很大鼓勵。我知道那時候你們其實都只關心官司的結果,不關心事實真相。只有李祺,他本來不需要作出任何選擇,但他還是願意相信我。他的信任可能在客觀上並不會對判決造成任何影響,但是對我卻很重要。」
「那一年我爸媽天天吵架,江潮見了我就問我他們倆會不會離婚。我一去上學,學校里的人只會一個個地來打聽我官司的進展。這些東西我哪知道啊,我哪知道未來會怎麼樣?好像根本沒有人關心我心裡是怎麼想的。是李祺帶我走了出來。」她說著說著,眼眶微微泛紅,「所以後來我發現他其實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才想要去他那裡給他支持。我知道他前妻帶著兒子離開了他,所以我希望給他親情上的溫暖,不管他把我當成女兒還是愛人。我知道這決定特別幼稚,人過了十七歲就干不出這事。但是誰叫我當年確實十七歲呢。」
自動扶梯上人來人往,向他倆投來探詢的目光。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即便他們都聽不見她在說什麼,江懷雅依然覺得丟臉極了,撐起他的外套,把臉往他胸口埋。這讓他們看起來像一對恩愛的小情侶。
她低著頭,聲音把他的心口震得嗡嗡作響:「但是就算是在我覺得自己能拯救全世界的十七歲,我心裡依然是很害怕的。全世界我只能說給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