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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非池看她的眼神里有欲言又止。
江懷雅視若無睹地轉出房間:「真有點餓了。你把吃的放哪了?」
她的賓至如歸消弭了兩人久別重逢共處一室的尷尬。
聶非池找了兩個碟子把她的燒烤擺好。江懷雅咬了半串魷魚,仰頭問:「有酒嗎,沒買酒?」
他定定地看著她,說:「有。」
拿的是家裡的酒。一瓶柑橘味的abtvodka。
中年人藏紅酒,年輕人囤啤酒。江懷雅捧著伏特加的瓶身,詫異道:「可以啊,你居然還在買它。」
那是多少年前了?她對調酒感興趣,常買這款酒兌各色飲料。有時候心血來潮想要探索宇宙,會兌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進去。那些一言難盡的液體往往進了聶非池的肚子。
他也能看出來她想起了什麼。
往事兌酒,滋味最正。
江懷雅擱下酒瓶站起來,「有軟飲嗎。你家冰箱在哪?」
聶非池給她指了個方向。
四度的生冷。
他的冰箱裡沒有多少花哨的飲料,灰白瓶身加幾種醬料,顯得冷冷清清。
江懷雅取了罐蘇打,又從廚房洗了兩個玻璃杯。
杯子是喝啤酒的杯子,但她弄得像模像樣,調出一杯最簡單的伏特加兌蘇打。
液體澄淨如氣泡水。
江懷雅遞給他一杯,跟自己的碰了碰:「乾杯。」
用的是啤酒杯,她就真用喝啤酒的方式喝。
雖然知道她酒齡過人,聶非池看著她咕嘟咕嘟起伏的脖子,依然不自在地撇開了視線。
不能勸。
他媽在她來之前叮囑過他,務必照顧好小兔子的情緒。遇上了那種事,誰心裡都不好受。如果她有什麼過激的舉動,他身為她半個哥哥,要多擔待著點。
所以,他去接她的路上一直在想,要怎麼安慰她。
後來發現,他是真不擅長這個。以前不是沒試過,她從小痛哭流涕的時候哪次不找他?他好像一句寬慰的話都沒對她說過。
誰知見了面,她像個來旅行的小姑娘,眼裡只有興奮和好奇。
只有一杯烈酒下肚,她眼裡有點霧蒙蒙,明晃晃地看著他:「怎麼不喝?」
聶非池握著酒杯,輕輕晃了一下,貼唇灌進去半杯。
他酒量不及她,這樣已經算很夠意思了,「慢慢喝。這還這麼多燒烤。」
江懷雅點點頭,對他笑了一下。
吃著東西,她注意到茶几上一個擺件。
是只黏土兔子,花花綠綠的像財神,丑得別具一格。
她拿起來看,聶非池在一旁解釋:「北京特產。」
兔兒爺。
高中那會兒,語文老師是個很有情懷的男老師,常給他們朗誦一些課外作品。有一次他講老舍的《四世同堂》,裡面就有一段是描寫這個的——「臉蛋上沒有胭脂,而只在小三瓣嘴上畫了一條細線,紅的,上了油;兩個細長白耳朵上淡淡地描著點淺紅;這樣,小兔的臉上就帶出一種英俊的樣子,倒好像是兔兒中的黃天霸似的。」
他不禁發笑,這說的不就是她嗎?
江懷雅的小名是她爸取的。也不知她爸怎麼想的,明明把女兒當霸王養,偏要取個奶聲奶氣的小名叫兔子。直到這一段流傳開來,她在高中班裡的綽號就轉化成了兔爺。他則比較隱晦,只是暗自把她的通訊錄名字改成了長耳定光仙。
江懷雅當然不知道這貨的象徵寓意,捧著兔兒爺玩具,樂呵呵說:「這東西能擱我那間不?這特麼,丑得鎮宅啊。」
說完才發覺,自己好像有點僭越了。
也怪他。只要對方是聶非池,她就很容易回到小時候的相處模式,一高興就忘形。
但六年橫亘在中間,許多事都不同了。
江懷雅收斂神情,小心警惕看著他:「謝阿姨臨時把我這麼一大活人空投過來,給你添麻煩了吧?」
聶非池靜靜瞧了她幾秒,嘴角嘲弄,「違心的客套話就別說了。」
他起身,解開襯衣的袖口,摘去手錶,往浴室走:「吃完就回去睡。明天幫你收拾。」
☆、第02章
江懷雅還真就很給面子地睡著了。
也許因為睡在聶非池家裡,夢裡許多事都與他有關。
那些零碎的影像大多停留在中學時代。
他們高中校服不論男女都是一件白襯衫,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