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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澄沒反對，「有備無患，買點兒也行。」

前面就是大型商超，沈浩澄找個臨停位置放下池躍，「我和媽在車裡等你。」

池躍點頭答應，下去就跑。

媽媽坐在車裡，愛意滿滿地看著兒子奔跑，感慨地說，「真長大了，知道琢磨事兒了！」

沈浩澄微笑著回，「慢點兒長！」

「是啊！」媽媽特別認可這話，「慢點兒長吧！你們都慢點兒長！我還沒疼夠呢！」

忙著趕時間，池躍進了商超一樓不亂逛游，找人問清藥品櫃檯的大概位置，目標明確地往那邊跑。

已經望見鈣片和家用感冒藥的廣告海報了，池躍的注意力卻被一撥圍觀者吸引過去。

三三兩兩的人圈住一個前襟掛了大片奶茶污漬的老年婦女。

那位老年婦女肩上挎著一個布包，微微前傾上身，聲具淚下地向眾人哭訴，「大伙兒給我評評理，他們就這麼欺負一個老人，眼睜睜地看著她推我，潑我，袖手旁觀不理不睬……」

池躍不由頓住腳步。

好管閒事的心蠢蠢欲動。

老年婦女的聲音有點兒熟悉，似曾相識，一時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別在這裡鬧事！」有穿保安制服的人說那老年婦女，「這樣耽誤商家做生意哈！」

「什麼鬧事？」老年婦女委屈極了，「你們沒看到嗎？是她潑我！」

跟前並沒別人，所謂的她不知在哪兒。

「她都走了！」保安皺著眉說，「你們一起來的，人家走了您留下哭？家庭內部矛盾還是回到家裡去解決，不要總在我們這兒鬧！」

「我們不是一起來的！」老年婦女又哭起來。

「大娘您可別耍蠻啊！」保安說她，「這裡到處都是監控，撒不了謊！」

「真不是一起來的……」老年婦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抽泣，「是我追她來的……剛追到這兒她就潑我一身，你們就不該放她走啊！」

「您自己家裡的事，我們怎麼好插手呢？」保安非常無奈，「大娘，是您使勁兒拽著人家不放，她才潑您奶茶！一杯奶茶也不犯法，我們還能逮人不成？到底是兒媳婦還是閨女啊？有啥矛盾回去解開得了，沒完沒了不是辦法……」

「她不承認是我兒媳婦了……」老年婦女越發大哭，「還沒離婚，起訴了，就不承認……她騙了我們家，騙了我兒子，存摺和錢都交給她管了，突然就要離婚……嗚嗚……我們的日子咋過啊？我兒子老大不小了，一直沒有孩子，再離婚，再沒錢，咋活啊？」

池躍聽到這裡猛地記起在哪兒見過這位老年婦女了。

她就是那個在醫院裡當眾羞辱江影的前婆婆。

還真是位習慣在大庭廣眾里展現自己的老人家啊！

「婚姻問題我們解決不了！」保安開始拽她，「大伙兒也都幫不上忙！您老在這兒嚷嚷不行哈！冤有頭債有主，家庭矛盾家庭處理吧！」

「抓不著她我咋處理？」老太太開始放賴，橫著身體不肯走，「你們不幫我控制她，讓她跑了……你們得負責任……我兒子著急上火的，生病住院了……我好不容易逮著她……你們……」

「大娘！」見她胡攪蠻纏，動手拽她的保安聲音嚴厲起來，「您要堅持這麼鬧，我們就真報警了！這麼大年紀了，讓您交治安罰款不太好吧？還是您不怕被拘留啊？兒子婚姻有問題也不能攪亂公共秩序，您得理智點兒！」

老太太被嚇唬住，身子不敢那麼沉了，啊啊大哭，「我命苦啊！命苦啊！誰能幫幫我啊？」兩個保安狠拉著臉，一人一隻胳膊，把她拖遠了去。

沈浩澄等得著急，進來尋找池躍，見他站著看熱鬧，自然地問，「怎麼了？認識嗎？」

池躍對那即將被拖出大門的老太太抬抬下巴，「幾個月前，就是這位可敬可愛的前婆婆在醫院裡當眾羞辱剛剛自殺未遂的江影，聲如洪鐘，氣勢滔天，我親眼所見。」

沈浩澄再次看向哭嚎的人。

其實已經看不見了。

「兒媳已經離婚另嫁了，狹路相逢還能那麼神勇，不扒人家一層皮不甘心，」池躍收回視線，淡淡地說，「想不到也有折戟的時候，被第二任兒媳婦當胸潑了一杯奶茶。」

「一杯奶茶氣這樣啊？」沈浩澄看到了藥品櫃檯，大步往那邊走。

「人家要離婚！」池躍跟上他說，「起訴離婚。她說人家捲走了她家的錢，誰知道呢！就算是真的吧，原諒我的不夠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