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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書年是自己過來的，把丁嘉文撂在家裡不說，出門時還將周存安趕回去照顧周久雨，此刻手裡端著於太太親自煮的英式紅茶，瞧著熱氣在眼前飄散，回話道，「最近溫度降得太快，一時沒注意。」

這裡是於承在濱江的住處，唐書年去紐約前來過一次，那時春天，這院子裡不同的鮮花盛開，蔓藤枝丫鬱鬱蔥蔥。

「要是早點叫你來，興許還能看見那頭滿牆的粉色薔薇，可惜現在入了冬，薔薇過了花期，都謝了。」於承說話間回過頭打量了他一番，「你冷不冷？」

唐書年說還好，還說，「沒想到於董這麼會養花。」

「這都是我太太的傑作，我是偶爾被差使來做工的。」於承撐著腿起身，一邊拍著褲子上的泥土一邊跟他說，「不弄了，進去聊吧。」

唐書年跟著他一路進了書房，剛坐下，住家阿姨便過來給他換了茶水，還放了一盤切好的水果在他手邊，「太太想親自做兩道菜，說讓小唐先生吃點水果先壓壓肚子。」

唐書年客氣的點頭，「謝謝。」

等阿姨走了，於承才說，「福氣不小啊，我都沒這待遇。」

知他打趣，唐書年不反駁也不附和，只是安靜的笑了笑。

「你休了多少天了？」

再過幾天水星西大距，算一算，「半個多月。」唐書年說。

「你也不關心那件事處理的怎麼樣了？」

確實不關心，交接完從公司出來，唐書年就再也沒打開過辦公軟體，甚至是李星言發來問候的消息他也只簡單回復了一句別擔心。

見他不說話，於承無奈道，「休到月底，回來上班吧。」

「那沒幾天了。」

「嗯，」於承說，「不過，art那個項目我打算就讓關亞寧做下去，k系今年出了些問題，已經召回了不少產品，這個系列也確實老化了，得做技術更新後再發售，剛好，趁這個機會你也換個環境，省的那些碎嘴子打攪你。」

唐書年恍然，原來不是他多慮，於承果真早有打算，至於那個視頻產生什麼不好影響的說法，都是為了順理成章的將art移交關亞寧，再將他發配去做k系的返廠。

唐書年還感冒著，分不清是什麼導致他一瞬間鼻酸，他只是忽然想起，自己好像研二就來興盛了，算上今年，已經整整在這個公司呆了六年。

興盛研發部當時在很多研究生心中是首選中的首選，可廟小僧多，只好優勝劣汰，轉正名額給的並不富裕。唐書年不懂這當中有什麼必要的人情往來，他只知道跟著帶他的師姐埋頭做事，什麼項目好壞，什麼升職加薪，什麼留下或者離開，他從沒操心過。

反觀周存安，大四畢業兩年做到營銷分區主管，為了能讓唐書年在一眾管培生中被留下，那幾個月他跑了幾百萬的單子，只為能在於承和那些有投票權的人面前提一提唐書年的名字。

這事許久之後唐書年才知道，原來當時那麼多優秀的管培生，每個人都為了留下而爭得頭破血流，是周存安生生把置身事外的他掛在了轉正名單上。

其實不在興盛，唐書年自然也會去別處，去別處沒什麼問題，問題是別處沒有周存安。

所以這六年，儘管收到過國內外無數的橄欖枝，他也從沒想過異動。

「小唐，等餓了吧？」

於太太在書房門口露出半個身子，唐書年回頭應了一聲，而後將杯子放回桌子上，「我還好，慧姐。」

「在盛湯了，你倆再聊一小會就出來吃飯哦。」

「知道了，馬上出來。」於承噙著笑說。

等門再合上，書房裡靜默了一會，唐書年才開口問，「周存安知道這事兒嗎？」

於承的神情像是料到他會這麼問，「他不知道，這是我跟老林他們商量後的決定。」

「那我跟他說吧，」唐書年沉聲，「我會告訴他是我主動申請去做k系的，麻煩於董跟幾位高層打聲招呼，別說漏嘴了。」

他說完，起身要往外走，聽見於承說——

「哥兒們做到你們倆這份上，也是少見。」

這話唐書年也不得不承認，但如果回到從前，他寧願沒有跟周存安建立這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也就不會在經過一年又一年的發酵後兩個人始終做不出明確的選擇。

唐書年吃完飯就回去了。

丁嘉文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到家時邱敏娟和牛驍庭倒是在，邱女士扶著腰站在廚房裡，指揮大牛往鍋里下料，見唐書年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