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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一天到晚都瞎琢磨什麼？&rdo;

&ldo;你就是不想要我了。&rdo;賀儀帶著哭腔，&ldo;你生氣了對不對？&rdo;

&ldo;誰讓你把桌子都踹了。&rdo;陳宏翻了個身躺好，&ldo;你還不給我留燈了。&rdo;

賀儀咬著嘴巴想哭，睜著眼睛瞪陳宏，陳宏伸手把燈關了。

賀儀白瞪了半天，抹了把眼淚道：&ldo;你就是不想要我了。&rdo;

&ldo;不想要還供你吃閒飯啊……不想要你早把你賣了。&rdo;

賀儀有種&ldo;終於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了&rdo;，&ldo;終於說出心聲了吧&rdo;的委屈憤怒，但他沒辦法跟一個喝多的人計較。

他揪著被子躲得遠遠的，在床那邊蜷著占了個小角。

陳宏用手指戳他：&ldo;吃晚飯了嗎？&rdo;

&ldo;……&rdo;

陳宏的聲音有些懶散，賀儀聽著就更委屈：&ldo;你幹嘛喝這麼多酒？&rdo;

&ldo;不喝酒怎麼養活你？&rdo;

&ldo;喝酒就能賺錢啦？&rdo;賀儀說，&ldo;我自己也能賺錢，我能吃苦。&rdo;

&ldo;你能吃。&rdo;陳宏說，&ldo;你別生病，健健康康的就行了。&rdo;

&ldo;……&rdo;

&ldo;沒你我也活不下去。&rdo;

陳宏說完這句賀儀滯了好半天，腦子亂七八糟的，過了一會兒他才轉過身問：&ldo;那你會和別人結婚嗎？&rdo;

&ldo;……&rdo;

陳宏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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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儀不知道陳宏會和什麼人聯繫，也怕某天陳宏忽然向他介紹個女人，對他宣布說：&ldo;我們要結婚了。&rdo;

知道自己沒辦法阻止這種事，他變得及其不安，有時候他會去楊福生店裡幫忙看看孩子。

公寓距離廠子有幾公里，步行半個多小時，楊福生把店開在了廠子正門口。

楊福生他老婆叫肖燕，女兒叫楊冉冉。

肖燕身高也不算高，一頭捲髮常在後腦盤成個小丸子，碎花圍裙下面的鞋上落滿白麵粉。

賀儀第一次過去的時候楊福生並不在店裡。

工人們還沒下班，肖燕正在後廚灌辣椒和醋的調料，冉冉在廚房一個圍擋起來的小格子間裡玩積木。

小孩長得快，賀儀感覺上次見面還沒過去多久，小嬰兒就變成了眉目清秀的小姑娘了。頭頂扎著兩個羊角辮，腳上蹬著小靴子。

&ldo;看看吃什麼，桌子上有菜單。&rdo;肖燕探了個頭，把幾個醋瓶子擺出來。

她顯然不記得賀儀了。

賀儀拿起菜單思考要不要走，好在楊福生很快就回來了，他開了個三輪小卡車，後車斗里全是面。

&ldo;卸貨啦！&rdo;楊福生高喊了一嗓子，推門看見賀儀愣了，&ldo;嚯？這是什麼稀客呀！&rdo;

肖燕拍著圍裙出來和賀儀面面相覷。

&ldo;這是陳宏弟弟，小賀。&rdo;

&ldo;小賀？&rdo;肖燕驚訝地笑道，&ldo;我剛還以為是來買飯的小姑娘呢……小男孩留長頭髮，還挺漂亮。&rdo;

她從隔間推了個平板小推車，又在門口搬了塊長條木板。楊福生把後車斗的面扛到小推車上問賀儀：&ldo;怎麼樣？我們家飯館好不好啊？&rdo;

肖燕往屋裡推，賀儀幫她掀開帘子，女人連連道謝：&ldo;小心別把面蹭到褲子上。&rdo;

&ldo;見過你冉冉妹妹沒有？&rdo;楊福生又往下扛了兩袋面，把棉襖脫了，只穿個保暖衣。

他那頭羊毛卷早不捲了，現在居然又剃了寸頭，頭髮茬矮矮的。要不是說話聲音沒變，賀儀都有點認不出他。

&ldo;嗯。&rdo;賀儀問，&ldo;你不冷嗎？&rdo;

&ldo;你過來抗抗你就知道了。&rdo;楊福生笑道，&ldo;過來給我抗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