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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儀眼神迷茫，他常常從那些小孩們嘴裡聽見&ldo;爸爸媽媽&rdo;，但他不知道什麼是&ldo;爸爸媽媽&rdo;。

&ldo;爸爸媽媽&rdo;像某種和家聯繫在一起的貴重東西，每個小孩家裡都有一個，但他沒有。

&ldo;那你也是被他們拐來的？&rdo;張蝶生問。

賀儀還是不明白什麼意思。

&ldo;你在這裡待了多久了？&rdo;

&ldo;好幾天了。&rdo;賀儀蹲下身，把飯給她放在籠子邊上，但這種行為讓他感覺自己像在餵牲口。

他忽然有些愧疚，放下飯趕緊站起身來，再也不低頭往下看了。

&ldo;我是問你跟他們待在一起多久了？&rdo;張蝶生問完看賀儀也沒什麼反應，乾脆換了個說法：&ldo;你想不想找你爸爸媽媽？&rdo;

&ldo;我沒有爸爸媽媽。&rdo;賀儀說。

&ldo;有，每個人都有爸爸媽媽。&rdo;張蝶生篤定道，&ldo;他們是不是經常打你？&rdo;

賀儀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趕緊把手臂上的疤藏了藏，用力搖頭。

張蝶生抓住籠子的鐵欄杆說：&ldo;我能幫你找到你爸爸媽媽……你們這裡有電話嗎？座機什麼的。&rdo;

賀儀想了想：&ldo;好像有。&rdo;

張蝶生情緒忽然有些激動，她站起身，但籠子不足以讓她直立，只能半弓著身子，這讓賀儀從他的角度看上去，張蝶生更像是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獸類，弓腰的姿勢顯得她壓迫感極強。

她伸手拽住賀儀胳膊：&ldo;那你能拿到電話嗎？&rdo;

賀儀嚇得趕緊扯回手臂，搖著頭直向後退：&ldo;我得走了。&rdo;

&ldo;回來，你不想找爸爸媽媽了嗎？我能幫你找到你爸爸媽媽，找到爸爸媽媽你就不用天天挨打受委屈了！&rdo;

&ldo;我得走了……&rdo;

賀儀踮腳打開大門‐‐

門開的一瞬間，他猛地一個激靈。

走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個人！

四眼靠在走廊欄杆上抽菸，他低頭覷著眼看賀儀，面無表情。

第6章 不要和瘋女人說話

&ldo;四……四眼哥。&rdo;賀儀不知道四眼聽到了什麼，他整個人都被嚇得臉色煞白。

四眼冷著臉，摁住賀儀的頭，另一隻手把菸灰彈了彈。

他沒說話，也沒動手，沉吟了一小會。

賀儀自知自己犯了錯‐‐和瘋女人說話是大忌，更何況是說&ldo;爸爸媽媽&rdo;&ldo;回家&rdo;這類話題。

之前他和小孩們說這個的時候被王力聽到了，差點被打脫一層皮。

四眼沉默的這一小會讓賀儀感覺有一輩子那麼長，使勁閉著眼縮著脖子等待懲罰。

賀儀記得他上次看到四眼生氣，就把菸頭直接燙到了一個男人臉上，猩紅的火星子滋啦滋啦，燙的那個男人哭著就尿了褲子！

他被嚇得閉著眼一個勁地哆嗦，大氣都不敢出，梗得脖子都酸了，額頭冒了一層汗。

良久，他聽到四眼問：&ldo;那女人碰你了嗎？&rdo;

賀儀睜開眼，但身體仍然不敢放鬆，怯生生抬頭。

&ldo;我跟你說過沒有？&rdo;四眼像做了很久的心理鬥爭，終於嘆了口氣，鬆開賀儀的頭，柔聲道，&ldo;這些女人得了瘋病，讓瘋女人碰過的人都會變成瘋子。&rdo;

&ldo;她碰你了沒？&rdo;

賀儀使勁搖頭，瞪著眼睛嚇得眼淚直往外冒。

&ldo;哦，沒碰。&rdo;四眼表情回歸如常，直接抱起他，&ldo;沒碰最好。力哥最討厭瘋子了，你記得之前有個小狼叔叔嗎？&rdo;

賀儀全身繃著，不敢抱四眼，又生怕四眼把他從樓上扔下去，死死抓住人的襯衫後領。

四眼抱著他下樓，像講故事一樣不緊不慢道：&ldo;小狼叔叔就沾上瘋病了，你知道力哥怎麼處理的嗎？&rdo;

&ldo;力哥把他剁了餵牛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