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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承認，賀儀這臉是真好看，眨眨眼都沒說話就像在笑。

李丘覺得不好意思，跟著哈哈了兩聲才發現人家根本沒笑。

&ldo;晚上喝茶不好，家裡沒別的，湊合吧。&rdo;賀儀倒了杯酸奶淡淡道。

&ldo;賀，小賀。&rdo;李丘清了清嗓子，厚著臉皮道，&ldo;我今天來還是想找你聊聊。&rdo;

&ldo;沒什麼好聊的。你是警察，我是嫌疑人。想談就請我去警局談，這裡說話不算。&rdo;

&ldo;你不想知道張蝶生在哪兒嗎？&rdo;

賀儀看了他一眼：&ldo;他只要想躲，誰都找不到。我急昏了頭才去報失蹤。&rdo;

&ldo;嗯。&rdo;

賀儀這人，不認識的得以為他是模特，酸奶都要買無糖脫脂的。

李丘嘗了一口，不怎麼好喝，他放下玻璃杯：&ldo;你知道為什麼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懷疑是你嗎？&rdo;

賀儀倚在旁邊的展柜上，居高臨下看著李丘。很乾脆地回答道：&ldo;不知道，這是你們警察要學的東西。我現在是犯罪嫌疑人。&rdo;

這是種全然的不耐煩姿勢，儘管他臉上沒露出什麼，但渾身的肢體動作都在表達著：喝完趕緊走。

李丘臉皮厚習慣了，外面雨下得正急，他並不急著走。

來都來了，不差這一會兒。

客廳展櫃的玻璃壁上映著淺淺的壁燈，不規則的玻璃分區將賀儀的身形分成好幾道，那些影子模模糊糊地掉在地上。

李丘忽然想起上周醫院出具的那張精神鑑定報告‐‐

賀儀患有人格分裂、妄想症等多重精神疾病。

第4章 山溝溝里的金鳳凰

十九年前，賀村。

村西頭的小土路上緩緩駛來一輛麵包車。這年頭麵包車已經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幾個沒牙的老太太坐在村口曬太陽，看著麵包車從村西頭拐進村，一路往南。

村南邊住戶很少，麵包車倒也沒停，直接穿過村莊開進了山里。

他們本地人一般不開著自家車往山里闖，山里道路不平，車進去容易出不來。進山的都是外地人。聽說是打什麼鳥。打什麼鳥老太太也不知道，她們在山底下住了一輩子，沒見過這窮山溝溝里也有能賣大錢的鳳凰。

麵包車在山腳下繞了一大圈，繼續往上。

山路不好走，司機勉強把車橫在一個陡坡上，後門竄下幾個年輕人，其中一個下了車就扯著嗓子吼：&ldo;小賀！&rdo;

&ldo;這狗崽子，死哪去了？&rdo;

一塊大石頭後面有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探頭出來，遠遠看著他們，看了一會兒，開口道：&ldo;四眼哥。&rdo;

戴眼鏡的男人回過頭：&ldo;有人沒？&rdo;

&ldo;沒有。&rdo;

&ldo;你他媽說什麼？&rdo;另一個紋身男扯著嗓子。

&ldo;沒人！&rdo;賀儀也跟著吼。

&ldo;瞅你這德行。&rdo;紋身男笑著遠遠罵了他一聲，轉身打開麵包車後蓋，探身進去：&ldo;他媽的，給老子出來！&rdo;

男人嘴裡罵罵咧咧從車裡拖出來一個女人，三個小孩，幾人頭上都捆著個黑布袋。

女人嘴裡&ldo;嗚嗚&rdo;著又哭又叫，紋身男&ldo;砰&rdo;地一腳把人踹翻在地，還不解恨似的，掄死拳頭照著人就是一頓打，打的女人吱哇著直往車底鑽。

&ldo;四眼哥！&rdo;賀儀站在大石頭上，居高臨下看著幾人，他抬手指了指東邊，忽然一溜煙跑開了。

&ldo;阿龍，差不多得了，走走走。&rdo;四眼抱了個小孩兒，那名叫&ldo;阿龍&rdo;的男人又踹了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ldo;媽的，死豬沉。自己能走不啦？&rdo;

……

日頭西斜，幾個男人大汗淋漓扛著女人小孩兒進了院。這破落院子修在半山腰，院子裡有個大牲口棚，本來應該是山里住戶養家畜用的。

他們把那個女人單獨扔在牲口棚里，鎖上門，仨小孩關在一間下房。

&ldo;小賀，去給幾個弟弟妹妹拿包巧克力糖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