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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說完就招呼大家安靜，開始繼續講課了。

本來剛才還能偽裝得自然一點進來的，但是這個突然發生的小插曲讓阮檬有點尷尬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心都崩塌了一半。

厲澤還是坐在那裡，但是已經沒在看阮檬了，而是看著講台，眉頭微皺，看起來很認真，左手插兜，右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筆，很悠閒地靠在椅子上。

阮檬回憶了一會兒，然後深吸一口氣走過去。

「你好，請問旁邊有人嗎？」

阮檬在厲澤身後輕聲問了一句，這句話是當時厲澤對他也說過的。

只是阮檬做不到厲澤那麼自然，那麼……撩，只能在前面怯生生地加上個「你好」。

厲澤頭也沒回，淡漠地回了句：「看不到嗎。」

意思是，旁邊有沒有人，你自己看不到嗎。

「哦，沒人……」阮檬抓了抓頭髮，又問，「那……我可以坐你左邊的座位嗎？」

「不能。」

厲澤回答得飛快，阮檬腦子一下就懵掉了。

他是已經做好準備來的，依照厲澤原本就冷漠的性格肯定不會給他多好的回應，但是……

也不至於這麼，嗯……

「左邊不行……」阮檬喃喃道，「那我坐你右邊吧，謝謝。」

在阮檬繞過去還沒坐下之前，厲澤在他看不到的視角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不過等阮檬一坐下，那個笑又恢復成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就這樣過去了半個小時，在這半個小時裡，阮檬無數次嘗試著偷偷看一眼旁邊的厲澤。

但是，都被那張冷漠的臉，以及冷漠的眼神嚇得縮回了脖子。

該進行下一步了吧，否則再磨蹭下去，這節課都要上完了。

阮檬搓了搓手心裡冒出來的汗水，又是深吸一口氣看向了厲澤，「你的書可不可以借給我一起看啊，你拿得有點遠，我看不到。」

還是厲澤說過的話，只是阮檬說得完全沒有底氣。

阮檬以為厲澤要麼會像剛才那樣火速拒絕，要麼甩給他一個無語的眼神，可是萬萬沒想到，厲澤居然頭也懶得回，直接把書扔給他了。

阮檬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課本，腦子又懵了。

直接給他的話，就沒有理由湊過去跟厲澤一起看了啊。

阮檬苦思冥想，還是把書推過去了一點，「那個，這樣你就看不了了，還是放在中間吧。」

厲澤沒說話，依然轉著筆盯著講台。

阮檬視線不由自主就看向那隻被轉得五花八門的筆了，靈機一動，湊上去小聲問：「你的筆轉得真好看，可以教教我嗎？」

「你是來旁聽的，還是來學轉筆的。」厲澤沒有轉頭，甚至還朝旁邊稍微躲了一下。

阮檬哦了一聲，老老實實地跟厲澤一樣望著講台。

這堂課講的是金融系貿易經濟專業的國際市場營銷，太深奧了，阮檬一個字也聽不懂。

而且他是中文系的，兩個專業完全搭不上，更何況金融系本來就是需要腦子更聰明更靈活的人學的，別的專業好歹還可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可這堂課實在是連左耳朵都進不來。

學習生涯這麼多年，一直作為好好學生的阮檬，生平第一次有了想要打瞌睡的想法。

然後，阮檬就真的開始昏昏欲睡了。

旁邊的厲澤瞥到阮檬的腦袋在那一點一點的，好幾次都要撞到硬邦邦的課桌上。

厲澤轉筆的手也好幾次停下要去接住，但伸過去幾厘米後，還是硬生生收回來了。

阮檬淺淺地小睡了一覺，一睜眼才想起自己是來幹什麼的，千萬不能再睡過去。

於是阮檬繼續開始自己的策略，悄悄地朝厲澤湊了過去。

「你可不可以不要離我這麼遠啊，我又不會……又不會……」

——又不會一口吃了你，過來，一起看。

他應該要像厲澤之前那樣這麼說的，可是，這句話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厲澤似乎是在等他說完，本來從來沒有轉過來的視線，都已經盯著阮檬看了好幾秒了。

阮檬腳指頭在地上摳出了一整座城堡，最後還是沒能把那句話說出來，只能捂著通紅的臉悶悶地說：「那個，對不起……我還是去別的地方坐吧。」

說完阮檬就繼續捂著臉，一步步挪向了旁邊，和厲澤中間至少隔了七八個座位。

雖然阮檬遮住了通紅的臉，但是遮不住通紅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