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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已經很多年不下廚，今天特意親自下廚燒了一條魚，時東升愛吃魚，特地為他準備的。

飯吃完二人回市中心的公寓，周瑾送他們到樓下噴泉池邊，臨上車前又把女兒叫住：「婷婷啊。」

她小名叫婷婷，只有她媽會這麼叫她，不過結這麼叫她的人里多了一個時東升。

時東升看她們母女有話要說，自行回了車上。

夜晚的風裡，母女二人站在噴泉池邊，周瑾把女兒壓在圍巾里的髮絲拉出來，說：「東升對你好媽媽都看在眼裡，你也要多關心人家，不能像做姑娘的時候一樣，高不高興都放在臉上，知道嗎？」

「知道了媽。」喬宛合被她說的有些害臊，回頭看了一眼。時東升接了個電話站在車邊聽，一隻手扶著車門，感覺到她看過來的目光，朝她點點頭。

回去的車上時東升也沒問她們母女倆說了什麼。

車子開過中心廣場，高層地標式建築矗立在江灣拐角處，巨屏led在放一支手機廣告，給它代言的是當下一個很火的流量男星，尖下巴白皮膚，五官位置如雕塑配比般精準完美，側臉對鏡頭的下頜線流暢，每一幀的表情都精緻到讓人倒吸一口冷氣，近乎妖異。

喬宛合想起自己從前看過他的一個採訪，當時他還沒紅成現在這樣，說自己很小的時候一直被人以為是小姑娘。

女主持人傻乎乎地問是因為漂亮嗎，他一本正經地回：「哦，不，是因為我出生證明沒帶在身上。」

想到這裡喬宛合難得笑了一下，印象中他總是有很多這樣的神來之語，被粉絲多年後挖出來作為寶藏的證據。

從前的感覺似乎已經變得很淡很淡，只是每次回想起來還有一點往事可堪回味的餘韻在。

廣告結束，光影轉換，喬宛合回過頭，看見同樣轉開目光的時東升，他一言不發，將車開走。

沒兩天她就又碰見了廣告裡的人。製片方請投資人吃飯，一共六個，包括公司股東的時東升，兩個天使輪的投資人，還有一些商行大客戶部的老總，可真正到場的就不止他們這些……演員網紅明星經紀人，各路人馬爭奇鬥豔，卯足勁兒想在這部電影接下來的選角里分一杯羹。

飯局被安排在酒店的一家私人會所，據說不是會員都沒有用餐資格，等時東升帶著喬宛合現身，所有人想當然以為她是時東升旗下的新演員，導演借酒杯遮臉，彎過頭跟旁邊的監製竊竊私語：「是剛畢業嗎……好像沒怎麼見過。」

時東升最後一個壓軸，分量可想而知，各路明星網紅看向喬宛合的眼神瞬間不善，大腦飛轉，開始分析這次較量的勝算。

這家店有道燴飯喬宛合一直念念不忘，這次來也只當是陪他過來吃飯，沒成想這一桌鶯鶯燕燕，各個全副武裝，那架勢活像是要從誰身上咬塊肉下來。

製片人趕忙上前迎接，交握的兩手撼動著，笑容滿面：「時總您可是稀客啊，您這一來我們電影票房就穩了一半。這位是……」他笑著看他旁邊。

時東升拉過喬宛合的手，給他介紹：「這是我太太喬宛合。宛合，這是電影製片方的孫主任，你最喜歡的那部電影就是孫主任監製的，孫主任之前還執導過……是國內非常有名的……」

巴拉巴拉……

跟他出來吃飯喬宛合最怕時東升介紹生意上的朋友給她，這些人每個title都巨長，不是董事就是，聽得喬宛合心好累啊，總感覺下次會被他抽考。

喬宛合跟他點頭微笑：「孫主任你好。」

小本本自動記上：孫主任，男，眉角有痣。

孫主任的笑仿佛經過集訓，立馬跟上：「時總跟夫人真是郎才女貌，不得不說時夫人氣質真好，要不是今天在這裡遇到，我還以為是電影明星呢。」

聽的這話喬宛合又是莞爾，她發現自從自己嫁給時東升後，再跟他出去，被人恭維是免不了，只是很少再會有人直接誇她好看、長得漂亮，而是迂迴地稱讚她氣質好，仿佛在他們這個階層，漂亮反而變得不入流，真正值得推崇的是一個人的出身，一個人的教養。

聽說喬宛合的身份後，不得不說全場起碼有三分之二的姑娘鬆了口氣，剩下三分之一看她的眼裡多了一點淡淡的酸意，為自己。

眾人坐下，包廂的門再次被人推開，以為是負責酒水的服務生，結果那手機廣告的代言人走進來，前面的幾撮頭髮翹起，簡單的仔褲白t，像剛從大學課堂逃課出來的大男生，看了看這一長條桌子的男男女女，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剛剛出去抽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