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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這話要是讓我霍爹知道了，你腦袋都得撅了掛在褲腰帶上！】

【文：我哥好久沒打我了！】

【娛樂區榜一居然是新來的？你們為什麼叫他？】

文曷在一群揶揄自己的彈幕中看到了這條正經問題，他清了清嗓子解釋道：「為什麼叫？詳情請看《荒野逃脫》第一季第三期。」

【《荒野逃脫》打錢！新一季必須回歸老嘉賓！我家三年歸來居然還在幫你打廣告？！】

【長按翻譯——當時解開了一道題，奚爺想說他文縐縐的，嘴瓢成了文嗖嗖，然後這個唯粉他微博就改名文。】

【誰不知道文曷是奚爺的唯粉？連外號都取成偶像嘴瓢的話，他超愛！！！】

【想知道奚爺本人知不知道弟弟是奚唯這件事……】

【奚疑（房管）：知道。】

文曷眼看著彈幕的風向就要變成「那你寵粉嗎」，他立馬動滑鼠點了清屏，「三年不在，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比如，國外風景怎麼樣？旅遊聖地推薦？」

文曷一時害怕奚疑說出一些他不想聽的真相，而且他們倆如今就在一個房間待著，萬一奚疑說點什麼教訓自己的話……

他真能當著偶像的面淚灑酒店。

【你小子是不是玩不起？？？】

【直播跟你有什麼關係？醉了就去睡覺，別耽誤我們撬奚爺的話！】

【你怕個屁？！誰還不是奚唯了，他哪裡寵過我們？】

【奚唯加一，我突然不想聽到奚爺的回答了……但凡他說一句寵唯粉弟弟，我們直接變身小丑。】

文曷掃了一眼那些彈幕，忽視道：「剛去國外怎麼樣？嘰里呱啦得聽不懂。」

「導師怎麼樣……他人挺好的，對我也很照顧，還寫了推薦信。」

【誰關心你生活怎麼樣？我們只在乎你的cp是不是奚爺……】

【你在國外過的好就行了，所以奚爺會寵唯粉弟弟嗎？】

【等會姐妹們，他急了急了他的滑鼠已經放在直播間的叉號上了！！！】

【寶貝別，我跟他們在乎奚爺的回答就不一樣，我還是關心你這個唯粉得不得寵。】

「你們再聊這個話題，我就……」，文曷的話突然說不出來了，因為他看到了電腦屏幕上一條金光閃閃的彈幕緩緩地划過。

【奚疑（房管）：在國外三年過得真好嗎？有沒有想家？】

第4章 晚安

文曷天不怕地不怕，在外人面前他可以永遠堅強將那些莫名的委屈吞下，可那是奚疑……

本該是冷冰冰、毫無情感的文字，一下子變成了強勁的颶風，將他的那些不以為然的保護殼擊得粉碎。

文曷沒說完話的嘴微微張著，颶風過境，壓在深淵裡的、酸澀苦楚的情感無處可藏，像是地獄裡來的魔鬼，一下下撞進他的心臟。

他的嗓子發乾，逞強的字眼一個講不出口，委屈就跟發了大水一般往外涌著，頓時染紅了眼眶。

「挺……好的……」

文曷一隻手緊攥著胸口的衣衫，按下那些翻湧的、馬上要噴發的情緒，強扯嘴角，難看至極。

【奚疑（房管）：講實話。】

霎時間，直播間像是專為兩人而開的坦白場，文曷被他一步步地追問，一層層地剝開殼子，稚嫩的內里毫無保留地展現在萬人之前。

明明奚疑可以私下當面問他，而不是讓他在攝像頭前掀開堅硬的殼子。

委屈參雜著難堪從胸腔直往上涌，醉後的嘔吐感姍姍來遲，文曷一下子關了直播，衝進廁所反鎖住門後跪在馬桶前乾嘔。

好他娘的狗屁！

一個人拎著單薄的背包，在異國他鄉的大街上繞來繞去，跌跌撞撞地問路卻只有淡漠的眼神和嘰里呱啦的語言。

他就像是一個不該存在的東西，突如其來沖入正常人的生活，沒有來時沒有去處，恍恍惚惚不得歸屬。

舉頭三尺處，神明已易主。

嗡鳴聲在耳畔經久不衰，暈眩感持續來襲。文曷的腦子一片空白，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去天堂走了一遭。

直到發黑的雙眼前出現了極其模糊的畫面，隱隱約約的砸門聲才得以被他捕捉。

「……文曷！阿曷！」

阿曷……熟悉又久遠。

人間如此紛擾，曾這樣喚他的人早就成仙去了。

「阿曷，對不起！你先出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