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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多年自瀆的感受加起來,也比不過今晚這一次的體驗。
而這僅僅是一次高潮而已。
倘若欲望之淵即是指駱愷南的懷抱,他願意永遠墮落下去。
強烈的歡愉感在持久的餘韻中緩緩結束,駱愷南勉強吃了個三分飽,暫時果腹了,回過神來一想,剛才有點強硬了,於是問:「我嚇到你了嗎?」
詹子延搖頭:「一開始有點,但後來就不覺得了。」
「那就好,我怕你以為我是那種粗暴的人。」
「怎麼會呢。」
「難說,你總是胡思亂想,說不定別人隨便說兩句,你就懷疑我了。」
「我不會的。」
「嗯,那樣最好。」駱愷南親他出了薄汗的鼻尖,「我很怕,你不相信你看到的我,卻相信別人口中的我。」
詹子延頭一回聽他連說幾個「怕」。
夜晚雨中的那一幕又浮現在了腦海中——
當時駱愷南坐在長凳上,仿佛被雨水衝去了一身的意氣高昂,孤零零的樣子……很眼熟。
似乎看到了他自己。
他以前從不認為他們有一丁點相似之處,駱愷南無論從長相、性格、家境、愛好哪個方面來看,都與他迥然不同,天差地別。
但在那一刻,他突然意識到,在他們的心底深處,也許是能產生共鳴的。
他們似乎都是被逼著長大、被逼著堅強的孩子。
似乎都帶著隱秘的創傷,在雨中孤獨地等待著,誰能來治癒他們。
然後就遇到了彼此。
詹子延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於是問:「晚上那頓飯,發生了什麼事嗎?」
駱愷南沉默片刻,在他身側躺下,也不管他們之間多麼髒亂,伸手將他攬了過來。
詹子延趴在他身上,耳朵貼著他胸膛,靜靜聆聽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暫時沒法跟你說。」駱愷南最終開口,「答應了別人,不讓……」
他突然意識到接下來的話會與kent所說的內容重複,立即住了嘴。
詹子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現在的年輕人似乎都很信守諾言,kent的朋友也是答應了別人,所以保密。
「然後呢?」
「……沒然後了。」再說就露餡了,不能這麼快暴露,目前來看,kent的身份很有用。
好在詹子延並未懷疑,思考了會兒,提問:「那件事讓你難受了嗎?」
「算是吧。」駱愷南頓了頓,「就難受了一會兒,後來……就像那句話說的,『殺不死你的,都會讓你更強大』。」
詹子延輕聲反駁:「可我認為,殺不死你的,只會成為你害怕的根源,你被這股害怕逼著變強,其實都是假裝堅強。」
「直到你完全想不起這事了,也不把你的強大歸功於那件事了,你才是真的變強了。」
「所以,不用逞強說自己不在乎,沒關係的,這是人之常情,愷南,你可以依靠我、對我傾訴,我不會瞧不起你。」
駱愷南沉默更久,最終長嘆:「你說得對,不愧是教授。」
詹子延微微臉紅。
兩個人身上都沒幾塊布料,貼在一起的身體餘熱未消,這時候收到這樣一本正經的誇獎,實在很有罪惡感。
更糟糕的是,他還想說點什麼安慰駱愷南,可腦子裡淨是剛才駱愷南壓著他時的樣子。
強硬,滾燙,熱烈。
一旦回憶,從手指頭到腳趾頭都酥軟,渾身的血液又開始發熱。
難怪柏拉圖會說,貪圖肉體享樂的人終將墮落,無法獲得知識和真理。
今天他算是窺見了先人留下的真理一角。
駱愷南似乎比他更懂得克制,該放縱時放縱,該收心時也能立刻收回來,給他換了睡衣和床單,收拾得乾乾淨淨的,然後重新抱進懷裡、裹入被子。
他什麼都沒做,只是被抱來抱去而已。
十幾歲起就不曾被當成孩子對待,如今卻在已經不能被稱之為孩子的年紀,被一個比自己還小的男人,當成孩子一樣照顧。
詹子延一時感慨,情難自已,親了近在唇邊的喉結,低喚:「愷南……你真好。」
駱愷南的喉結動了動:「……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詹子延莫名:「什麼?」
「……算了,睡吧。」
詹子延沒聽懂,但聽話地靠著他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