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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初見她時,原以為她是順風順水的大小姐,想要什麼都唾手可得。後來見她久不歸家,方才醒悟她亦是踽踽獨行。
雖然他已知她心思深沉,而此時才發覺到底還是未曾看透她,她竟是在打一場仗。
可是她的敵人是誰,贏了又可以得到什麼?
池間沉靜地坐在那裡,他知道的訊息太少,就這麼一小點,還是偷看來的。他就像身處迷宮中央,聽得見高牆外呼嘯的風聲,卻抓不住也辨不清方向。
正彷徨憂慮間,浴室的門被打開,晏嘉禾穿了件桔梗尾的家居裙,踩著白色的軟絨拖鞋出來了。她兩隻手抓著毛巾胡亂地擦頭髮,毛巾時不時擋了眼睛,她就走得有些小心翼翼,像是探水的鷺鷥。
池間見到她便什麼也不想了,怕她磕到摔到,連忙迎過去陪著她走到沙發邊上。
晏嘉禾埋在雪白的毛巾里沖他笑了笑,剛想說什麼手機就響了。她低頭掏出手機,毛巾就向下滑,池間伸出手,幫她輕輕壓住。
有他幫忙,晏嘉禾索性鬆開了毛巾,倚進沙發里接電話,聽了不多時便冷笑著嘲諷,&ldo;小蔣,就這麼點事,你還是辦不成。我要請韓昌市長吃飯,你問我定在哪兒?定在你家可以嗎?&rdo;
秘書小蔣急忙辯解,晏嘉禾哪裡聽他說,冷笑道:&ldo;還有,徐德才今天把我堵在電梯裡了,軟磨硬泡非要走內定。我今兒晚上誰都沒帶,我的行程只有你知道,那他是怎麼躥出來的?&rdo;
這是個嚴重問題,小蔣立即大聲自訴清白,並提供了可疑人選。
晏嘉禾這次倒是認真聽了,半晌後低低說道:&ldo;新招的從國外回來的嚴工是吧?行,我知道了。&rdo;
隨即掛斷了電話,這時才發覺池間一直幫自己擦發尾。他的動作很輕柔,自己方才專心打電話,竟一直沒有注意到。
&ldo;我自己來吧。&rdo;晏嘉禾伸手去抓毛巾,因為看不見頭頂,隨意一伸連著毛巾一起抓住了池間的手。
池間低頭怔住了,被她握在掌心也沒有抽出來。毛巾吸足了水汽,挨著肌膚柔軟潮濕,又微微有些涼意。
晏嘉禾碰到他的手,還未來得及多想,電光火石間,倒倏忽想起方才她提到徐德才了。
晏嘉禾沉默片刻,打破了局面,說道:&ldo;你在電梯裡看見徐德才了吧?你還在天湖的時候,我見他為難過你。&rdo;
她用陳述做緩衝,頓了頓接著說道:&ldo;你得明白,我是個商人,在商言商。他人雖然心黑了點,但是貨還是頂好的,要不然一無是處早破產了。河定是燕京的文化中心,我接下來要做最大的傳媒網絡,文人重觀感,這幾棟樓都得用好料。況且他又認識…&rdo;
&ldo;沒關係。&rdo;池間打斷她,注視著她有幾分猶豫的眼神,感受著被她觸碰的指尖傳來薄涼。
他倏忽想起姜汲的話,&ldo;晏小姐輕易不斷人前路,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rdo;
輕易是多麼無關痛癢的一個詞,池間垂眸,他一直都沒有抱奢望,今天只是證明了自己確實是不被放在心上的。
可是那又如何呢,是自己想要幫她,並不是想要她繼續幫自己。況且她又願意解釋,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只是有些遺憾,那種迫切的想要幫助她,不想看她獨行夜路的心情,現在還不能對她說出口。
&ldo;沒關係。&rdo;池間再一次說道,淡紅的薄唇勉力彎了起來,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ldo;你不必介意,他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實質的傷害,我也早就已經不記得了。&rdo;
晏嘉禾側過頭,沉默地回視他,看他纖濃的睫毛下藏著清澈的眼眸,源源不斷流淌出來的柔順和沉靜。
她是一直都知道池間和晏嘉喬長得有些像的,可是不管怎麼像,終究是性子不同的,&ldo;還是你更懂事一點。&rdo;
也許是誇獎吧,池間心想,但是沒有答話,只是加深了笑容,用力太過,反倒有些破碎。
晏嘉禾閱人無數,如何看不出他到底有些傷懷,便握著池間的指尖,蹭了蹭毛巾讓它分開,慢慢沿著指骨滑了上去,攏住他纖細的手腕,將他的手壓下去,緩緩地折落,一直壓到沙發坐墊上,再反手緊扣住。
只是她一個肌膚相觸的小把戲,意在安撫求和。
池間為了遷就她,不得不向她傾斜幾分,將自己送了上去,咬了咬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