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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離得近了，池間才發現晏嘉禾頭上原來一直戴著黑色的毛絨耳飾，藏在半短不長的頭髮里不甚明顯。

那玩具做工十分精良，邊緣處有仿真透光，耳蝸內的細毛團根根分明，看上去蓬鬆柔軟。

池間抬了抬手又放了下去，想了半晌，才輕聲問道：&ldo;這是什麼？&rdo;

晏嘉禾不明所以，疑惑地看著他。

池間的手終於舉了起來，支著食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絨毛飄蕩躲避。

頭上傳來輕微的觸感，晏嘉禾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後，隨意地甩了甩頭，&ldo;豹子，黑色的豹子。&rdo;

和她很配，池間心想，極靦腆地笑了一下。

&ldo;走，帶你出去看看。&rdo;晏嘉禾將衣服拉成原來的設計，順勢牽住他的手，帶著他出門。

池間垂眸看向她的後頸，抿了抿唇，終究還是沒有抽回手，任由她握著走了出去。

這層是半廳越層，從玻璃隔斷處向下看，樓下的人群一覽無餘，因著夜越來越深了，池間走時原本只是聊天聚會的人群，亦有不少像剛剛走廊里接吻的人一樣，開始有了親密的舉止。

晏嘉禾支著玻璃隔斷處的扶手，淡淡笑著，對池間指了指樓下，&ldo;你看到那個香檳塔了嗎？等到午夜，開完它，你就應該回寶泉山了。&rdo;

池間看了看那些晶瑩剔透的杯子，問道：&ldo;為什麼？&rdo;

晏嘉禾笑了，&ldo;因為後半夜不適合你這種小白兔了。&rdo;

池間經過剛才走廊的意外，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既然讓他回去，他肯定不會反對，只是不清楚她自己會不會回去。

他沒有直接問，又問了別的做鋪墊，&ldo;為什麼這次的主題是動物？&rdo;

晏嘉禾笑容微斂，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在扶手上，煙眸暗到看不見的遠處，緩緩地說道：&ldo;因為最近不想做人了啊。&rdo;

池間側頭看向她，心裡微微有些酸軟。褪去萬事不縈懷的清冷，她一直有著他洞察卻不明因由的壓抑。

他忽然有些看不得。

第30章 咬喉嚨

他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問道：&ldo;為什麼不呢？我想，還是有很多愉快的。&rdo;

晏嘉禾聞言輕笑一聲，似嘲似諷，用目光一一掃過下面逐漸瘋狂的人群，淡淡說道：&ldo;他們愉快嗎？你看這些人光鮮亮麗，聚在這裡狂歡，可是背後呢？&rdo;

&ldo;有的人是私，到現在也沒進主家。&rdo;目光掠過角落裡的一群鳥和魚，接著說道，&ldo;有的人出手闊綽，實際已經上了失信名單。有的人嫵媚誘惑，背地裡卻在做錢色交易。&rdo;

她收回目光，低低笑道：&ldo;還有的人，或者出生時被父母殺過，或者直到今天還在被利用。&rdo;

&ldo;活到現在，不過是人生還有些刺激。&rdo;

晏嘉禾側頭看向池間，轉了轉兜里的打火機，強壓心底逐漸沸騰的暗淵，問道：&ldo;你覺得人活著是希望嗎？&rdo;

池間對上她晦暗的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他還有希望，他早就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中放棄了。他努力抓住每一個轉機，就算是把自己賣了都沒有後悔，不過是懷著讓家庭溫暖的希望。

晏嘉禾見他第一面就將他看透了，自然不出所料，&ldo;可是我們這些人啊，覺得人生是欲望，不斷地汲取和掠奪，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自己的聲色漁獵。&rdo;

晏嘉禾憑欄下望，看著一小撮意氣風發碰杯交流的人群，裝扮都是食物鏈的頂級獵食者，眉眼中入骨的驕傲和優越，即便刻意去藏也藏不住。

他們中有人注意到樓上的目光，凌厲地看過來，發現是晏嘉禾，便笑著向她舉杯。

晏嘉禾也回了一個笑容，嘴裡卻接著和池間說道：&ldo;我們很幸運，比這個國家的大多數人都幸運。即便是永無止境的欲望，除了一些被當前的科技水平限制，剩下的也都能夠被滿足。&rdo;

晏嘉禾的聲音有些諷刺和荒涼，&ldo;這就意味著我們二十歲就走完了別人七十年的路，過完了別人的一生，那麼剩下的時間呢？我們究竟要怎麼做，才能感到自己的生命還沒有結束呢？&rdo;

她的側臉被樓下的燈火喧囂照得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