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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好家居服，走出房門，正撞見鄧福。

鄧福笑道：&ldo;剛想去叫您，沒想到您起得這麼早。&rdo;

池間笑笑，問道：&ldo;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嗎？&rdo;

鄧福說道：&ldo;沒有，不過等下您要到餐廳，和小姐一起吃飯。您這麼早，恐怕要等她了。&rdo;

池間說道：&ldo;沒關係。&rdo;

目送鄧福離開，自己找到三樓的浴室去洗漱。下樓後到餐廳，果然等了片刻。

晏嘉禾打著呵欠進來了，發梢還微微帶著潮氣，漫不經心地拉開椅子坐在主位，困得煙眸含著薄淚，說道：&ldo;你起得是真早。怎麼？昨晚沒睡好？&rdo;

池間沒說實話，搖搖頭說道：&ldo;您昨日說離得遠，我怕遲到，就早點起了。&rdo;

晏嘉禾有一搭無一搭地看著他，隨口說道：&ldo;放心，不會遲到的。要是晚了我就讓姜汲開程文怡的跑車送你，正好她有一輛備用的扔在我這兒了。&rdo;

她言談里是權貴間的一擲千金，池間生性恭謹，沒有接話。

傭人安靜的擺放早餐，晏嘉禾吃完才清醒不少。

池間眼見她吃完了，連忙也放下手中的筷子，跟在她身後上樓換衣服出門。

穿上衣櫃裡準備好的新衣服，池間心裡還是有些不適應，微微耽擱了一下，才在外面套上了校服。

結果下了樓，便發現自己有些慢了，車已開出車庫，就等在閘門口。

池間急忙跑過去，拉開黑色賓利的後排車門，抬眼就看見晏嘉禾穿著羊絨大衣，閒適地半癱在真皮座椅上，修長的手指搭在腿上。

池間不過看了一眼，便立即上車，規規矩矩地坐在晏嘉禾右手邊。

車子緩緩行駛之後，池間才發現車裡有些變化。

副駕駛椅子的後面裝上了摺疊案板。

晏嘉禾側頭看他盯著那塊板子看了半晌，就淡淡解釋道：&ldo;路上來回一個半小時，你又是高三學習緊張，這樣就可以在車上寫作業了。&rdo;

姜汲在後視鏡里看了池間一眼，這塊摺疊案板可是他費了大力氣安裝的，市面上沒有，找到了高速鐵路的供貨商，這才拿到了。

池間剛想說什麼，等了等卻咽了下去，只是垂眸點了點頭，像是只矜貴的天鵝。

可惜晏嘉禾對待這種事，向來不是見好就收的主兒，嗤笑道：&ldo;我不讓你說謝謝，你就連別的也不說？&rdo;

像是接到了燙手的山芋，池間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搖了搖頭。

晏嘉禾半癱著開嘲諷，問他：&ldo;你在天湖也這麼著？&rdo;

池間被逼無奈，只得開口，&ldo;沒有。&rdo;

晏嘉禾一步不讓，&ldo;沒有什麼？沒有不說，還是沒有客人？&rdo;

池間聞言忍不住轉頭，想和她好好談談，不料正對上她幽深無底的目光，像是正等著獵物掉進來。

池間心下一凜，旋即錯開眼睛，默了半晌，說道：&ldo;什麼都沒有。&rdo;

晏嘉禾卻仍是步步緊逼，&ldo;這麼說，我是你第一個客人？&rdo;

縱然車裡開著暖風，池間還是感覺渾身發寒，屈辱得血液都要結出冰刺。

池間的右手緊緊地捏了捏校服粗糙的邊線，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這才能平穩開口，&ldo;不是。&rdo;

&ldo;嗯？&rdo;晏嘉禾這時才有了真正的興趣，漫無目的的視線漸漸聚攏轉向他，身體前傾隱隱有威壓，挑眉笑道：&ldo;怎麼不是？&rdo;

池間冷靜地和她對視，不退不讓地說道：&ldo;那些錢我以後會還給您的。&rdo;

&ldo;哦，&rdo;晏嘉禾慢吞吞地應了一聲，語帶戲耍，&ldo;忘了跟你說，我借錢向來是壓法線的，就是說連本帶息利率36。對了，我還不接受分期。&rdo;

池間在心裡飛快地算了一下，一年136萬，兩年就是185萬，如果非要一次性還請，至少自己已經工作兩年，加上大學四年，就是六年以後，那麼欠款是…633萬。

池間的瞳孔驟縮。

&ldo;算明白了？&rdo;晏嘉禾興致盎然，像是只貓按住了爪下的齧齒動物，&ldo;所以你知道自己賣了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