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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nj;她不知道的&nj;時候，他一直努力保護著這世界上，一切她所珍視的&nj;東西。

唯獨忘了他自己。

那天晚上，周恪非洗漱的&nj;時候，她伸長手臂，從背後抱住他。

他回&nj;過頭來，額發沾染上濕汽，向旁側撩著。秋沅得以看清額角那道長疤，猙獰的&nj;，明確的&nj;，不合時宜地呈現在&nj;這樣一張漂亮的&nj;臉上。

她捧著他的&nj;面孔，久久地吻他額頭的&nj;疤痕，柔軟雙唇一寸一寸，揉擦過白潤皮膚上坎坷的&nj;突起。嘴裡低柔地問他，周恪非，是不是很疼？

周恪非只是不說&nj;話。把頭靠在&nj;她懷裡，眼神也沉默。

過了很久很久，終於輕輕出聲：

&ldo;是啊……好疼。&rdo;他的&nj;嗓音清潤，語態溫和，淡在&nj;冬日冷冽的&nj;空氣&nj;里，&ldo;但是秋秋，沒關係。&rdo;

無論多麼慘烈痛苦的&nj;往昔。到了他嘴裡，不過是一句，沒關係。

&ldo;不能&nj;沒關係。&rdo;秋沅固執地說&nj;，心&nj;頭卻濛濛一層浮霧，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說&nj;些什麼。手指摸索上去，摩挲他形狀美好的&nj;薄嘴唇。

周恪非終於很慢很慢地低下頭，淺淺吻在&nj;她手心&nj;里。

初春時節，氣&nj;候好轉起來，年年和周旖然約他們吃飯。

開了個私密的&nj;小包間，兩&nj;個人&nj;才從英國回&nj;來，一臉舟車勞頓後的&nj;疲憊，卻又都&nj;難掩興奮模樣，給秋沅和周恪非展示在&nj;當地註冊結婚的&nj;文件。

年年沒心&nj;沒肺地問：&ldo;店長你什麼時候結婚呀？&rdo;

話還沒完，被周旖然在&nj;桌子下面輕捏了一下手肘。

兩&nj;個人&nj;一起側目，小心&nj;地去看周恪非。他如今話不多，神態的&nj;變化更少。一徑低眉斂目，頭頸微垂。

周旖然眼眶泛起腫熱，忍不住開口：&ldo;哥……你不要再說&nj;沒事了。&rdo;

他思忖了片刻，&ldo;嗯&rdo;了一聲。

雙眼抬起來，輕輕碰觸周旖然的&nj;視線：&ldo;旖然，我生病了。可能&nj;現在&nj;還沒痊癒，但是有在&nj;變好。對我來說&nj;，已經是從前不敢奢望的&nj;事了。&rdo;

年年並不很了解始末，聽得似懂非懂，轉向一旁的&nj;秋沅。

&ldo;我和他不需要結婚。&rdo;秋沅只是說&nj;，&ldo;我們不會再分開了。&rdo;

她悄悄去找他的&nj;手，半途中遇到他尋過來的&nj;指尖。

溫度逐日升高，白晝愈長，黑夜漸闕。周恪非也一天天在&nj;好轉起來，他笑得更多，也更深了，看她的&nj;時候，同時在&nj;用&nj;眼睛和心&nj;。

秋沅會和他趁著微涼的&nj;傍晚出門散步，攜手走過那條幽暗的&nj;長河。河邊木椅早已換成石凳，他們沒有坐上去，只是路過的&nj;時候，不約而同放緩腳步。

往昔的&nj;歲月，泛舊脫色的&nj;畫面，一寸一寸，翻浮上來。

一天傍晚，秋沅接蔣容融回&nj;家，周恪非正在&nj;廚房做晚飯。

她手機在&nj;這時響起一通電話，來自警方，於是避到陽台去接。

周芸自首了。

第32章 （三十四）

作者有話要說：周恪非到警局做了筆錄。他全程談吐斯文，姿容秀雅，風度一如既往。沒人看得出，他才經過嚴謹縝密的心理評估，結束了在病院的治療。按照規定，周恪非作為控方證人，不能與周芸的律師接觸。但另有旁人找到他，頻繁傳達周芸碰面的意願。而周恪非並沒有去看守所見她。在秋沅的鼓勵下，他花上許久時間，寫下一封長信，用的是已然生疏的法語。語言是人格的媒介。講起中文時，周恪非總是頗受牽絆，遭血緣親情所累，被愛的名義掌控勾纏，掙不斷解不開。

而說法語的他仿佛是另一個他，從那些哀切、痛烈，與漫長而極致的不安中剝脫出來，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