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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與南和她接觸更多，了解也更深。

她完完全全是周恪非的反面。

秋沅此時正打算離開。

警笛聲像把裁紙刀，由遠到近，在黑夜的靜謐里橫割開一角。

露台邊緣的津西探出頭去，往下張望片刻，瞭然道：&ldo;立交出車禍了，好大一灘血呢。上個月也發生過這種事，這個地段凌晨總有人飆車……&rdo;

說著說著，幾人聊去幾年前在美國公路旅行的趣聞了。秋沅不怎麼感興趣，回頭轉向周恪非。緊接著，把他的神情看得很清楚，要離開的話就咽回嘴裡，自己也沒留意。

他想起了什麼？答案顯而易見。

十年前那場車禍，被壓進輪轂下，倒在血泊里，穿白裙子的女孩。

秋沅坐到他身邊。

垂下眼，握住他的指尖。冰涼得像隨時會化開。

她的肩膀靠過來，與他依偎在一起。周恪非的手怔住了，半晌才抬起來，柔和地擁住她。

秋沅知道那並非他的過錯。

於是今晚人群散去，她留下來。

卻是什麼都沒做，只是相擁而眠。睡前秋沅把他勾過來接吻，黑夜淹沒一切光和動靜，唯獨他眼睛明亮純然。

唇齒交纏，綿黏的聲響夾著喘息，他舌尖輕輕著力，克制、謹慎而小心。

&ldo;這樣你有沒有開心一點？&rdo;秋沅的手指點在他心口，胸腔震動，感受清晰。

早上醒來，不知怎麼渾身疲憊。眼睛被溫熱潮潤的掌心輕輕掩住，秋沅還沒完全醒轉，下意識叫了周恪非的名字。

然後才回過神，是在他家。

怎麼第一反應是他。

因為除了他，沒人會為她這樣。

成敘和她在一起這麼多年，有時去他公寓過夜，大尺寸的軟床提供了更多施展空間，睡相更加惡形惡狀。周恪非和他不同，一直是手腳規矩的。

有時候秋沅覺得，睡相可以反映出人生的基調。周恪非沉睡時靜若塑像，連睡息都微不可聞，就像他的前半生，一直活在密封的繭里。

也只有周恪非知道她喜歡睡在窗邊。早年的出租屋陳舊簡陋，窗簾也不遮光，秋沅時常忙到凌晨遲遲睡去，不過幾小時，又被撲落在薄薄眼皮上的日光壓醒。

周恪非注意到了，有時提早醒來，開始試著用手輕輕掩住她的眼睛。細緻又笨拙，只想她睡得好一點。

時間長了，原來也可以成為習慣。

果然，骨頭裡的記憶要比腦子裡的更堅固長久。

&ldo;嗯？&rdo;聽到她的聲音，周恪非還在醒神，依然回應。

不知怎麼，就想問他。

&ldo;這些年，你累不累？&rdo;

出聲之前，周恪非想了一下。

無論她說些什麼碎話，他都總是認真回答。

&ldo;吃了一點苦，但是沒關係。&rdo;

秋沅點點頭。

她說：&ldo;我這些年……早先難過一段時間，後來什麼都變好了。&rdo;

周恪非雖然不問，她卻想要告訴他。

久別重逢後，這是她第一次談起自己。

周恪非聽到這裡，忽然笑了。薄嘴唇彎起來，終於沒再收斂隱忍著，鬆散地一直笑到眼睛裡去。

&ldo;嗯，我知道。&rdo;他說。親吻落在她額頂的發間。

看啊。付出有結果，什麼都值得。

&ldo;吃點什麼？今天可以下午再去公司。&rdo;他稍稍撐起身體，眉舒目展，很適意的模樣。

秋沅按亮手機屏幕，瞥一眼時間。

&ldo;得走了。今天有墓園的班車，看看媽媽。&rdo;她攏攏頭髮，起了床，&ldo;明天去蔣阿姨家。&rdo;

在這樣的狀態下，難免放鬆。她很好衣服，步態一腳深，一腳淺，向臥室門口慢慢地走。

周恪非靜靜看著，胸口酸麻得厲害，想說的那麼多，到底沒有開口。

第17章 （十四˙下）

春季臨近尾聲&nj;, 太陽比昨日更紅，即將結成一個熟透了的夏天。陽光濃濃曬到臉上，辣得&nj;嘴裡發苦。

成敘坐在操場旁邊, 眯著眼睛看&nj;秋沅跑步。她馬尾綁得很高很緊, 身段修長均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