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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日誌是手寫的,字跡工整清晰,在電腦里掃描存檔,不用放大也看得清。
朱諾翻到弗萊參賽的年份,找准日期,認真往下查閱。
前九日的記錄都與比賽進程有關,間雜著詳細的比分評估與戰術分析。
直到最後一天,決賽結束後。
829
……
……
晚:
夜店狂歡慶祝勝利,球隊捲入糾紛。
四分衛弗萊菲尼克斯遭到逮捕,關押一夜後釋放。
視線觸及「遭到逮捕」的字眼,凝固不動。寫日誌的人筆鋒很直,字母的折角很尖利,隱約刺痛著眼球。
朱諾啪地合上電腦扔到床腳,捂住嘭嘭振動的心臟。
倘若推斷正確,弗萊就是在這一晚初次見到了艾薇。
球隊捲入糾紛的會是哪一家夜店?
朱諾沉思良久,打開橄欖球隊的主頁找到歷屆隊員名單,依次將他們的名字複製進社交網絡的搜索欄。
這項工作冗贅無趣,她強忍著困意和眼前的乾澀模糊,在時任跑衛的主頁翻出一張照片。
照片發布於8月29日,依稀可見狂歡的人群,彩色光球曖昧低垂,渲染了每一張單調面孔。圖像邊緣,長條沙發露出一角,高仰的側臉屬於弗萊,被光晃成熒藍色,好像正在閉眼假寐。
朱諾存下了這張照片。
幾乎在躺回枕邊的同一時刻,她就睡著了。
翌日。
白亮陽光下,一團游移的影子將她逼醒,觸目所及是近在咫尺的一隻手,指節有著力感豐富的線條。
菲恩側臥在一旁,正欲碰觸她睫毛頂端,不料撞見她惺忪的睡眼,驟然懸停在低空。
朱諾揉了揉眼睛,抓起他的手腕送到唇邊,一記親吻如同鴨絨般輕柔,摩蹭他半張的掌心。
「這回你又聽到了什麼聲音?」
他體味著她的吻,從皮膚上稀淡的粉色開始,逐漸紅到耳根。
薄唇開合,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被唐突的敲門聲打斷。
門外是戴著墨鏡的布萊登,一步搶身進了屋,鼻樑下方展開促狹的笑容:
「早上好,我的四分衛和小偵探,昨晚睡得怎麼樣?……睡在這裡是個動詞,你們明白的。」
菲恩:「……」
朱諾:「我們沒睡。」
布萊登遺憾地攤開手,順便摘掉墨鏡,露出一雙神采奕奕的眼,整張臉的輪廓線條恢復完整,語氣輕快地道:「對了,今天有什麼安排?說來聽聽。」
朱諾便給他看照片:
「我們得先找出這家夜店,這是唯一的線索。」
「噢,這不是『沸點』麼。」
只掃了一眼,布萊登就面露瞭然,陷入愉快的追憶,「他家有個火辣的調酒師,俄國偷渡過來的紅髮妞,身上穿很多環,的時候能讓你爽到天上。」
朱諾藏不住眼裡些微的驚異:「你認識?」
布萊登眉飛色舞:
「當然認識,知道嗎?有一次我和她在廁所里……」
「我是說,」
朱諾不得不強調,「你認識這家夜店?」
布萊登一怔。
「……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全紐約的夜店我都認識——至少我離開紐約之前還在正常營業的那些。」
說著轉變語氣,他拍了兩下朱諾的肩,意味深長道,「別擔心,菲恩不愛去夜店,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朱諾沒搭腔,沉靜地平視他,目光堅實筆直。
脖子不自覺往後縮,布萊登嘴角翹起來,沖夜店的照片抬抬下巴:
「要到那兒看看麼?」
朱諾:「走吧。」
☆、46更新
清早絕不算是夜店常規的營業時間,因而只有一個招待無精打采地蜷在卡座里,一邊撥弄酒杯里的碎冰,一邊發音含混地說:
「我是新來的,好幾年前的事兒可一點都沒聽說過。」
他好像不太情願交談,只給出一句回答就懶洋洋伏倒下來,還把嘴唇緊緊並住。
卡座旁邊就是舞池,上方吊有一顆燈球,現在還沒開啟,夜店裡光線的色調正常柔和。
生冷的鐵灰色構成了裝潢基調,桌台跟腳下地面一樣堅硬,仿佛是印了防滑紋的粗鋼。
夜店招待分明抗拒與人繼續對話。朱諾的眉心皺陷下去,醞釀著正要開口,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