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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火花迸閃、不是一見鍾情,甚至不足以稱作怦然心動。
只是渴望。純粹靠本能驅使,在她身上循環往復,接連重現。
他蒼白的面容總算有了一絲血色,臉上卻一如既往還是很睏倦的模樣。背心被汗水浸濕,緊緊貼摩皮膚,肌體線條陡峭起伏,一覽無遺。
朱諾沒說什麼,舔舔發乾的嘴唇,把杯身推去兩寸。
他頷首致意,謹慎地避開她留下的模糊唇印,淺淺啜了兩口。
喉結上下攢動,齒間含著杯沿,隱約可見舌尖的形狀。
朱諾的脖頸擰過一邊,不再看他。菲恩在她視線偏移的一剎那鬆開手,拇指按住杯口不帶溫度的唇印。
他眼帘顫動,只感受了半秒鐘,就聽到朱諾說:
「我先走了。」
她留下一句話正欲離開,手腕驀然被人圈住。他的掌心潮暖,指節泛紅,力道非常溫柔,好像不需要花上半分力氣就能輕易掙脫。
不知為何,朱諾指尖微振,卻一動不動。
「我喝了酒,不能開車。」
他聲息低沉,音色是種疲累已極的沙啞,「你能不能送我一程?」
朱諾背對著他,大腦不暇思索,喉嚨快一步發聲道:
「在這兒我不是你的『啦啦隊長』。」
菲恩不說話,呼吸很近,也很靜,裹帶著淡淡酒氣。他還握著她的手腕,力度不輕不重,穩持得恰到好處。
朱諾回頭看他。
酒吧燈光愈發暗了,燈罩蒙著積灰,搖搖晃晃,虛影撲朔。他的臉隱匿在這暗光里,眼神也跟著搖曳閃爍。
「好吧。」她說,「但我可能會開得很快。」
她也的確開得很快。
時至午夜,只有風在街道間穿行。車身破開街燈漏落的光弧,輪胎高速磨轉,飛馳過一個緩坡,穩穩噹噹停到人行道旁的空位上。
「到了。」
朱諾說完,熄火下車。路邊是東倒西歪被凍傷的草坪,她下意識地就想蹲下來抽根煙。還沒等這個念頭付諸實現,另一側車門開了。
空氣涼潤,似乎能直沁入體膚。他深深地呼吸,起步走向她。
朱諾身材纖瘦修長,可也只及他的耳垂最低處,近距離和他對視,總得稍稍仰起臉。
她伸出手臂,把鑰匙交還給他。假裝沒注意肌膚相擦時,他悄悄勾蜷起了指尖,試圖在她手心多停留一會兒。
他問:
「你想不想上來坐一坐?」
他的住所位於公寓樓最頂層,室內裝潢幾近空白,腳下的烏木地板緊湊密實,僅存的幾樣基本家具隨意陳放著,找不見哪怕一件冗餘的裝飾擺設。落地窗潔淨敞亮,窗外是鳳凰城燈火疏淡的夜空。
她貼著窗玻璃滑靠下來,坐到溫涼的地板上。
「你想吃點兒什麼嗎?」菲恩一手撐著冰箱立門,從開放式廚房的一角探出頭來。他的金髮在燈下淺淡了幾個色度,神情顯得有些局促不安,「我有一罐蜂蜜吐司,聞起來就像你一樣。還有很好看的菠蘿和蘋果乾。」
「不用了。」朱諾說。
菲恩濕潤的灰眼稍微垂了垂,裡頭滿得快要溢出的期待被略加收斂,然後又問:
「那你想不想喝點兒什麼?」
他迅速往冰箱內側瞥去,「我可以煮咖啡,如果你不喜歡,還有可樂、芬達、牛奶和橘子汁……」
朱諾抿著嘴唇。
「咖啡就行。」她覺得要是自己不點頭同意,他就會永無止境地問下去,於是便隨意說。
不久,咖啡豆磨煮的濃香從廚房飄出來。
他躬身將杯托遞到她手邊,與她四目相對時,眼神虛晃了一下。
她的黑髮濃密順滑,在光線下色澤更加鮮亮,牢牢覆蓋在他的瞳膜上。
菲恩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看著她偏頭朝自己的方位匆匆轉來一眼,只覺喉嚨燒燙乾燥,血管筋脈蓬勃地臌脹著,有股頑固的熱意磨洗神經,漫漶到骨骼罅隙里。
他被這股熱氣困在中心,移不動雙眼,只能艱澀呼吸。
以往他的五感總會雜亂地互相串聯,一種知覺上的刺激會引來一串不同感受,然而現在除了她的存在以外,他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朱諾注意到他舌尖飛快地舔舔嘴角,緊接著面頰被濡熱的指腹擦過,耳畔有他的聲音和呼吸漸次接近,近到甚至能看清他虹膜上濕漉暈淡的色圈。
那顏色灰沉沉的,雨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