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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岳被嚇了一跳：「哎喲，你要幹嘛？」

宋知佑答非所問，呢喃：「是啊，他都不記得了，為什麼還會跟我說『好久不見』。」

第6章 「一樣。」

「當初死命要轉的是你，現在不轉的還是你。」張老師將手中的鋼筆往桌上一扔，壓著怒火看向陳煜：「那你說說，這回又是什麼原因不住了。」

「因為不熟。」

陳煜不疾不徐，在來的時候他已經想好了理由：「我現在哪個同學都不認識，所以還是希望能夠跟本班的同學們待在一起，而且清北班和提高班的課程不同，我也怕影響他們學習。」

影響學習這四個字一出，張老師面上終於有了些鬆動。

當初梁敘要換寢室，清北班班主任就是第一個強烈反對的。生怕這樣的混渣影響她的學生。

最後還是校領導好說歹說，她才肯往後退了一步，還說若真的有影響，那無論如何也必須要搬走。

如今陳煜自己不願跟他們住一起了，倒也是個好事情。只不過……

「這邊已經沒有空餘的床位了。」張老師查了下宿舍安排表，硬邦邦道：「你要是真想換，高三那邊還有一間宿舍還是空的。」

「好。」

陳煜沒有異議，將宿舍申請表填完後便離開了辦公室。

此時已經接近黃昏，夕陽欲墜，大片赤紅的雲霞在蔚藍的空中延伸，好似要燒起來一般。

陳煜僅瞧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的心裡掛了一件比這美景更重要的事。

方才給宋知佑的那些只能作為應急，他要在學校關門前，去藥店買幾支預防感染的藥膏。

一想到這，他的步伐都變快了許多。

就在快步走到最後兩層樓梯的轉角處時，陳煜忽地頓住腳步，看向了樓下那位一瘸一瘸，在艱難上樓的同學。

明明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頂多看見一個發旋兒，可陳煜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宋知佑。

腳傷成這樣還跑這來做什麼？

陳煜蹙起眉，正下意識想要叫住人時，一位走在後邊的男同學忽然越過宋知佑，沖他揮手大喊：「敘哥！」

這一聲幾乎是在宋知佑耳邊喊的。

小鄰居連忙仰起腦袋，跟著男同學一齊看向了陳煜。

陳煜瞬間被這道跟小貓一樣的，亮晶晶的目光所吸引，不由自主地越過男同學落在了宋知佑的身上。

「我的敘哥啊！」

男同學絲毫沒有在意陳煜的無視，繼續說：「整個暑假你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你都去哪了啊？」

陳煜不想與他多糾纏，敷衍道：「啊，好久不見，我玩去了。」

一邊說，陳煜一邊留意，小鄰居看著他的眼神，在「好久不見」這四個字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出現了一絲很難以言喻的情緒。

陳煜參不透這樣的情緒代表什麼，而他的耳邊，男同學仍舊在嘰嘰喳喳說著話。

男同學說著說著，也終於感覺到了陳煜的心不在焉，回頭看了眼宋知佑，這才反應過來，一拍腦袋，說完「打擾了」三個字後就立馬開溜。

待人終於離開，陳煜立即走到宋知佑面前，垂眸問：「你怎麼到這來了？」

宋知佑沒有回答，反而問：「你不是失憶了嗎？為什麼還要說『好久不見』？」

陳煜一怔，猛然反應過來。

小鄰居這是察覺到了什麼，特地跑過來確認的。

是在什麼時候察覺的？

陳煜有些頭疼，他細想了一下今日發生的種種，都覺得尋常無比。

而且，這麼荒謬的事情，他是怎麼能相信的呢？

宋知佑在問出這些問題的時候，他的手也跟著不自覺地攥緊了。

他內心急需一個答案，來打破那個瘋長的念頭與妄想。

可與此同時，在他的心底，又有一個小人兒在叫囂著：「那萬一呢？」

他每一年都有去寺廟祈求，萬一天上的神明真的聽見了他的聲音，把他的哥哥送回來了呢？

「因為不想多聊。」陳煜說。

宋知佑眸子顫了顫：「只是這樣？」

陳煜：「嗯。只是這樣。」

宋知佑不死心：「那跟我說的那句呢？」

「一樣。」

陳煜答得十分迅速，好似不假思索。

宋知佑深吸了一口氣，心想：果然。

這個世上，不會有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