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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位女同學注意到蕭瑜許久沒有參與話題,又見她臉漲得通紅,正要問她,這時就看到她的迷彩服上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接著有其他女生發出尖叫,是樹上掉了蟲子下來,女生邊叫邊跳,快速離開那棵樹,將蟲子從頭髮上抖下來。
其他女生也相繼起身,無人再有心說笑。
還有女生在叫蕭瑜。
蕭瑜後知後覺,茫然地看向她們,又看到她們指著自己的衣服。
她朝身上肩膀上看了看,已經有好幾隻蟲子落了下來,像是要在她這裡安家落戶。
蕭瑜也叫了出來,但她叫聲不大,她也沒力氣跳。
她跌跌撞撞地離開那棵樹,用手在自己身上拍。
蟲子抖落在地,毫無損傷。
「還有,還有……」有女生提醒她。
但那個位置她看不見,夠不到。
「別動。」陸荊來到她身後,這樣說。
蕭瑜一下子定住了,感覺到有一道很細微的觸感在背後划過,很輕很迅速,那是陸荊的手指,他將毛毛蟲彈飛了。
然後,她聽到了陸荊在笑。
她回頭看他。
太陽在他身後,他咧嘴笑著。
她眯著眼,看著從他身後溢出來的陽光,看著那笑容,覺得更暈了。
她的腳下開始發軟,身體開始向後倒。
暈倒前她只記得陸荊抓住她的手,另一手護住她的肩膀,防止她栽到地上。
同學們都圍了上來。
現在回想起來,這件事真是不值得一提。
如果它發生在別人身上,她只是一個看客,一個旁觀者,她不會有任何特別的感覺。
如果是在電視劇里,它需要各種鏡頭語言去渲染,將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小事裝飾成浪漫的初相識。
然而作為當事人,它在蕭瑜心裡折射出出美好的拋物線,她記住了那天恐怖的溫度,那熱氣上頭地頭暈目眩,那自背後輕輕划過地觸碰,還有那耀眼的笑容。
再後來,再後來……
大一開學還不到一個月,蕭瑜和陸荊變成了班裡關係最好的異性朋友。
有男同學問陸荊,他和蕭瑜是不是所謂的「先做朋友再做妹,然後再做小寶貝」。
陸荊說,蕭瑜性格大氣,不矯情,和她做朋友沒有壓力。
這話反倒成了一股壓力,壓在蕭瑜頭上。
陸荊還真沒把她當外人,他要追的第一個女生,就是同班的,還和蕭瑜一個宿舍。
他讓蕭瑜幫他探探口風。
蕭瑜照做了,告訴他,那個女生有男朋友了,是高中同學,上的也是本市大學。
陸荊笑著說:「哦,那就好辦了。」
蕭瑜不理解:「她都有男朋友了,你要幹嘛?」
陸荊:「橫刀奪愛啊。」
陸荊表現得理所當然,似乎這在他看來不是什麼抹不開面的事,更沒有道德包袱。
蕭瑜:「我可不幫你。」
陸荊:「不用你幫,女朋友當然是自己追。」
結果當然是追到了,還轟動全班。
他們是班裡的第一對班對,女生們惋惜,男生們羨慕。
只有蕭瑜感到鬱悶。
陸荊和大學裡第一個女朋友的交往故事,蕭瑜幾乎每一件都知道,而且還有參與。
一個多月後的某一天,女同學就讓蕭瑜幫她打掩護,因為女同學晚上不回宿舍住,還說是和陸荊一起。
蕭瑜當時正要去洗澡,聽到這話站住了,她拎著小籃子站在原地,詫異地看著女同學,好一會兒才問:「你們……做過了?」
女同學不好意思地點頭:「啊,就,這不是很正常嘛。」
女同學沒有給蕭瑜接受現實和舔傷口的時間,很快又央求她。
蕭瑜頂不住,同意了。
那天晚上,宿舍里餘下三人,話題始終圍繞著他們倆。
蕭瑜側躺著,心裡一陣陣針扎一樣地疼。
她知道他們很甜蜜,室友們很嗨皮,而自己很可笑。
煩躁的是,沒有人理會她的感受,而她也不希望被人發現她的在意。
諷刺的是,這種鈍刀子割肉的虐感,竟然滋生出一種令人上癮的痛覺,又不想經歷,又欲罷不能,像是狗血電視劇里那種男主角終於「重見光明」注意到女主角的爽感。
腦補了一會兒,是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