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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絲疤痕。
沒有……一絲疤痕。
那天單夕為了抵抗安眠藥的藥效割開的傷口,仿佛從未存在過。
周橋又將目光落在單夕的額頭上,他曾用檯燈砸過的額頭,纏過繃帶的額頭,本該留下疤痕的額頭,卻沒有任何痕跡。
周橋腦袋裡充滿了問號,但不等他提出疑問,單夕滾燙的體溫和熱烈的吻就吞噬了他,周橋的視線漸漸模糊,最終陷入黑暗。
第二天醒來時,周橋已經躺在了臥室的床上。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床頭柜上完好無損的鱷魚紋檯燈,直到單夕端著三明治推門進來。
「醒了?」單夕柔聲說,眼中帶著笑意。
周橋沉默的看著單夕近在咫尺的臉。
「昨晚……抱歉。」單夕見周橋臉色不對,語氣僵硬下來,「如果你不喜歡,我絕不會再勉強。」
「那個檯燈,」周橋指向那個鱷魚紋檯燈,開口道,「我不是把它摔壞了嗎?」
單夕表情一滯,很快又恢復正常:「哦,我重新買了個一模一樣的。」
原來是這樣啊。周橋鬆了口氣。
本來就應該是這樣嘛。
單夕一定是癒合體質,所以傷口才會消失的那麼快。
檯燈也一定是單夕趁自己不注意時換得新的。
「剛剛周伯伯打電話過來,讓我們過年陪他們一起吃年夜飯。」單夕看上去很高興,「周橋,你最了解伯父伯母,你覺得到時候應該送點什麼禮物給他們好呢?」
「我最了解他們……嗎?」周橋喃喃的說。
他們是生他養他的親生父母,他當然應該最了解他們了。
可為什麼連他們的樣子他都想不起來了呢。
周橋踉踉蹌蹌的走進衛生間,盯著鏡子裡的自己。
跟那天在醫院看見的一樣,左眼下方依然有一道細小的、像是被指甲抓出來的血印子。
單夕沒有那麼長的指甲。
錄像里的單本甚至連他的臉都沒碰到。
那這個血印子到底是怎麼來的。
周橋奔向客廳,翻開電視櫃的抽屜,卻找不到那本相冊。
那本存放著證明他跟單夕曾相愛過的證據的相冊。
腦袋撕心裂肺的疼。
一定是最近太累了。
「單夕。」周橋低聲喚道。
「嗯?」
「我們出去散散心吧。」
單夕遲疑了一下,隨即溫柔的笑起來:「好。」
周橋並不關心單夕把自己帶到了什麼地方,青島,麗江,鄰市,哪裡都無所謂。
他花錢雇了個路人充當他們的攝影師。
他抱住單夕的腰沖鏡頭比著可笑的v字。
他跟單夕坐在纜車上,彼此依偎在一起。
他在海邊奔跑,回頭沖跟在自己身後的單夕陽光燦爛地笑。
既然找不到那本相冊,那就把那些照片重新拍一遍吧。
路人把相機還給周橋時,目光中充滿狐疑。
回到別墅,周橋躺在臥室的床上翻看著相機里的照片。
那個路人盡職的拍了很多張。
周橋一個人沖鏡頭比著可笑的v字。
周橋一個人坐在纜車上。
周橋一個人在海邊奔跑,回頭沖身後的空氣陽光燦爛地笑。
衛生間傳來嘩嘩的水聲。
單夕在裡面洗澡。
周橋走下床,走到衛生間門口,隔著門輕聲叫道:「單夕。」
「怎麼了?」
——熟悉的溫柔的聲音。
周橋連連後退,轉身衝出了臥室,他跌跌撞撞的奔跑著,忘了腳下還有樓梯,踩了個空,直直摔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即將完結,大家珍重
11、很長的夢(1)
周橋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的他被困在一個很大的放映廳里,周圍沒有一個人,他到處都找不到出口,仿佛被封死了。他只好獨自坐在觀眾席上,看著面前大大的屏幕,屏幕里正在播放一個影片。影片的主角是一個和周橋長得一模一樣的青年。
青年很孤僻,身邊沒有一個朋友,同事也有意無意的孤立他,他看上去很寂寞,一個人上班,一個人下班,麻木的度過每一天。因為表現欠佳,青年接到了公司的辭退信,他回到自己的小公寓,睡了三天三夜,直到房東的砸門聲把他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