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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昀安果然被震懾住了，她湊近之後，他瞬間身形微僵住。

微風穿過了旁邊打開著的窗戶，掠過他身上的白襯衣。衣角被越吹越高，仿佛吹得整個人要沸騰起來一般。

雲知意並沒有意識到他的不自然。

她的眉眼倒映在晚霞瑰麗的光線里，帶著嘲笑：「你這樣的水平，別說語文老師會被氣死了，以後寫情書估計都夠嗆。」

江昀安頓了半晌，才出聲：「啊？」

他倚靠在窗邊，伸手捋平白襯衣被風吹起的褶皺。眼皮上那點如淡墨般的淺痣，在光線間若隱若現：「這兩者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雲知意輕點了下頭：「當然有關係啊。希望以後你也能跟她，討論一整天的科研大腕。如果她沒揍你的話，你來找我算帳好了。」

聞言，江昀安分明的眉梢，好像帶著笑意輕挑了下：「好像是挺有道理的。畢竟一般也沒有人，比小雲老師更有耐心了。」

他想了想：「要不然我用雙倍的夜宵收買你，聽我講這些如何？」

小雲老師。

他念這四個字的時候，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如往常那般語氣散漫，聲線帶有少年獨有的清亮感。凝聚成字，在之後的時光里成了聲專屬的稱呼。

雲知意聽出他字裡行間的調侃意味，尤其是最後那句話，明顯逾越了什麼。

她不由微板起臉來：「你到底重不重寫？」

他向來恣意涼薄的眉眼，映在夕陽橙黃的光芒里。分明的腕骨保持不動，修長的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筆。

懶洋洋的，重複了一遍方才的稱呼：「知道了，小雲老師。」

第8章 插pter 8

吃完燒烤回去的路上，雲知意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方才忘了及時回復某個人。

聊天頁面顯示著，兩人剛將彼此拉出黑名單，對話還堪堪停留在他方才那句話上。

回寢的林蔭小道上，兩旁的路燈不明不暗地閃爍著，三三兩兩的，點綴在夜幕的邊角里。偶爾能借著光線捕捉到飛蟲的影子，沉浮般隨著微風，晃悠那麼幾下。

雲知意看著對話框，腳步變緩了些，隨即停下來組織了下語言。

【不用了，東西你自己留著用吧】

她正打算退出對話框，只見江昀安很快回復了消息，語氣依舊帶了些輕嘲的意味。

【我留著有什麼用？】

他發過來的圖片有些模糊。雲知意需要放大了才能看清，江母讓他帶的是一些手工製作的髮飾，顯得精緻而漂亮。

她若有所思地輕眨了下眼。

【我已經有很多了，你不如送其它女生吧】

雲知意穿過漫長的林蔭小道，轉身進了宿舍樓。

等到她慢慢地坐電梯上了樓，才看到他修改半天般，堪堪只發過來一個，短而沒更多含義的字【行】

乾脆利落沒帶點拖泥帶水的感覺，一如這人看人的眼神。懶散而帶著恣意，仿佛沒有什麼存在，能入他的眼底心間。

雲知意停頓在宿舍房間門口許久。她在背包的隔層里翻了一會兒，才找到鑰匙，拿起來的時候，在空寂的樓道里發出清脆聲響。

進門後，雲知意按滅了手機屏幕，累了一天後，抱住椅背上的軟枕休憩了會兒。

她迷糊間想起什麼後，打算同雲母實話實說【關於那個水果乾的事情】

她斟酌了下，正想著怎麼解釋事情的經過。

雲母的消息，比她先一步發過來【昀安說覺得很不錯，下回我寄的時候，你再帶一點給他】

雲知意：「？」

她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神。頓了一會兒後刪掉了原本組織的語言，簡單地回復了【好】

雖然不知為何他那般說，她也沒什麼力氣來理解他的用意。輕閉上眼後，便進入了夢境。

雲知意一晚上睡得不太安穩。

明明都已經上大學很久了。她在夢裡仿佛還置身於高中的課堂，此起彼伏的下課鈴聲，還有每天都寫不完的試卷。

那時候陽光透過窗外香樟樹的間隙，斑駁的光亮，如碎片一般，粼粼地流淌在課桌上。

她坐在窗邊的第二排，看向黑板的角度有些反光。

課間操的時分，高三的學生不用離開教室，大多在學習背書或互相打鬧。

不知是誰從別的班得來的消息，於喧囂中喊了一句：「上周的九校聯考，現在可以查成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