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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所知,她應該沒有改過名吧_』
師弟的回覆帶點搞笑,因為陳之敘問的實在奇怪。
陳之敘隨意掃遍內容,手機揣回褲兜。
他知道余璟在笑什麼。
為一個不知所蹤的女人操心是自己犯病。更何況那個人,試圖用這場宏大的消失斬斷和他的關係。
他有過許多設問——是做了什麼?還是做錯了什麼?值得她如此大動干戈。
但答案空缺,唯獨解字高懸。
正確答案變成魚鉤,起起伏伏。他什麼都沒忘,什麼都不敢忘。
—
地鐵站。
許杏然呆站了很久,久到工作人員上前問詢身體是否不適。
視線始終垂向腳尖,思緒沉重,她沒眼朝前。
重回站台時,許杏然僵硬地扯了下脖子。
不鏽鋼座椅上的乘客已經換了不知幾波,許杏然把自己落在椅背的小挎包撿回身上,旁邊再無他物。
所剩無幾的運氣也在此刻失效。
許杏然巡視一圈,懷疑自己記憶出錯,又繞遠了去下一處座椅查看。
沒有收穫,裝著記事本的手提袋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03章
事情顯然超出許杏然的控制範圍。
一切都在脫軌,她手裡的鑰匙已然微不足道。
拖著沉重的雙腿,許杏然往服務站去了趟。
還是方才詢問身體狀況的女性工作人員,歉然地通知許杏然站內並沒有收到失物,登記了電話和信息。
回到家,天染成全黑。
手機里躺著幾條消息,群頭像浮在上頭,陌生,但一下子輸入緊張感。
許杏然點開,把新學期教職工大會的安排過了一遍。
幾個新老師私下建的群聊也跳出來,譚晉晉在裡頭問:『新老師介紹環節不會讓我們上台吧。』
新招的科學老師楊語寧跟著開玩笑:『怎麼,晉晉老師要寫稿子了?』
譚晉晉的名字占天然優勢,放在小學裡,擱誰面前自我介紹都一句「管我叫晉晉就好」。
譚晉晉發個大笑表情,立馬否認:『寫什麼寫,我就是個湊熱鬧的。』
過一會,楊語寧認真回:『我們說個一兩句足夠了,領導和教研組都見過了,沒必要再弄一出。』
說到這,譚晉晉直接窺屏沉默的許杏然:『那小許老師可有麻煩了。』
楊語寧也跟著笑:『許老師這是開天闢地頭一回,估計要在全校面前好好遛一圈。』
許杏然在屏幕這邊不自覺吸氣。她尋思,要寫發言稿的或許是自己。
回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又問清楚學校能不能用小蜜蜂,許杏然趕緊下了單。
忽略那根幾近斷裂的弦,許杏然躺過剩餘周末,工作日去參加新學期教職工大會。
如楊語寧所料,冗長的領導講話過後,三位新進老師被喊起來自我介紹。
開學前有漫長几日的新進教師入職培訓會,還有大大小小几場備課會議,和學校里大部分老師算不上陌生人。
譚晉晉坐在許杏然斜前方,大大方方立在會議室中間,一口本地音咬得脆亮,同數學組幾個老師還頗給面子地用力鼓掌。她來實驗小學頂崗實習過幾個月,是新兵里的老油條。
許杏然做不到那麼自然,頂著大半個會議室的打量憋完幾句話,鴕鳥般縮回座位。
分管心理工作的張清河副校長算許杏然頂頭大領導,他舉著話筒多補充幾句:「這是我們實驗小學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心理老師,大家多給許老師點掌聲。」
那些似探似詢的眼風再度黏過來,稀有生物的自覺與無奈升騰,許杏然又站起來鞠躬。
會議結束,許杏然終於拿到自己的課表。
截圖發給計佳韞後,對方回幾串問號:『誰的課表?你們學校的?』
許杏然靠在椅背上敲字:『我的。』
計佳韞連甩省略號以表敬佩:『你不會下輩子都不想見到小孩子了吧。』
實驗小學共六個年級,除去一年級七個班,其餘都是六個班。
如張清河所言,許杏然是學校新招來的心理老師,又當軍師又當士兵,負責全校的心理課程,課表滿得像消消樂。
入職前,許杏然自認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但直至這一刻,那種巨石兜頭傾覆、壓力直築的感受才深刻具象。
下午依舊是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