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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再看。
重新垂下眼眸往外走。
馬車早已備好。
裴郁不會騎馬。
大家族的少爺都會有人專門教授他們騎術,可裴郁從小就無人教他騎馬,所以平日出行,他都是坐馬車,剛要登上馬車就看到裴有卿披著一身灰鼠皮大氅從遠處策馬而來。
他腳步一頓,漂亮陰鬱的桃花眼也立刻眯了起來。
不知是不滿,還是迎面風雪太大。
裴有卿是近了才看到裴郁,剎那間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太久沒見這位堂弟,雖然如今他們都入朝為官,可比起裴郁現在三品大官的身份,他這個七品翰林官實在不夠看,平日的早朝,他是沒資格去的,也就只有一月一度的大朝會才能入朝聆聽聖訓。
翻身下馬後,他問裴郁:「阿郁,你怎麼在這?」
裴郁沒理他。
淡淡瞥了他一眼就打算掀簾進去了。
可裴有卿病急亂投醫,還在問:「你看到你嫂嫂了嗎?家僕說她來了報德寺。」
他沒有注意到在他說出嫂嫂的時候裴郁冷下的臉。
裴有卿今日忙了一天。
柳氏沒事,孩子也算是安然無恙,可母親卻因此更加責怪雲葭了,不僅不肯讓柳氏走,還說要親自教養孩子,一邊是母親,一邊是雲葭,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竟跟裴郁訴起苦:「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我只是犯了一個錯,雲娘就要捨棄我,還有母親,明知道我跟雲娘還在鬧彆扭,她不幫我也就算了,為什麼偏偏還要阻撓我們?」
他是真的累了,精疲力盡低下頭啞聲說道:「阿郁,你說我該怎麼辦?」
若讓旁人看見裴有卿此時的模樣,恐怕都該嚇到了。
裴有卿出身名門,跟裴郁不同,他從小就被賦予了希望,而他也不負家族希望,從小就出類拔萃,性格溫和謙遜,樣貌也是萬里挑一,就連科舉,當年也是一舉奪魁。
現在進了翰林院也深受大學士的喜愛。
可此刻他卻衣衫凌亂,眼眶微紅,哪還有平日那副整潔乾淨的模樣?
他並沒有想過裴郁會回他,自己這個堂弟從小就陰鬱孤僻,無論對他好還是不好,他都是一個樣。
可就在他抹了把臉準備進去的時候,忽然聽裴郁開口了——
「那就和離吧。」
「什麼?」裴有卿沒聽清。
裴郁剛想再重複一遍,忽見遠處亮起火光,緊跟著寺廟內傳來尖叫和跑步聲。
看著那個方向,他想到什麼,猛地變了臉。
甚至不等裴有卿反應過來就疾跑進去。
第4章 重生
雲葭睜眼醒來,入目是一方秋香色的織金羅帳,有些眼熟,也有些陌生,她怔怔看了好一會,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身上有些酸痛。
但並沒有失去意識前的灼燒感。
抬起胳膊看了一眼。
身上穿得是一套鵝黃色的中衣,露出的胳膊皓白無雙,沒有一點灼燒的痕跡,也沒有疤痕。
雲葭蹙眉。
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記得自己失去意識前,大火已經從裙擺一路燎到身上了,那時她剛喝過追月送來的安神茶,身體正軟憊著,沒什麼力氣去掙扎。
或許也有懶得去掙扎的心思。
活著還是死了其實對她而言都挺沒意思的,她在人世也沒有什麼特別留念的東西,父親走了,唯一的弟弟經歷過挫折也已經長大了,想必即便沒有她,他日後也能活得很好。
既如此。
死了也就死了。
所以雲葭最後也就沒再去掙扎,任大火一路撩到身上,最後被疼痛折磨得昏了過去。
可現在……
為什麼她身上沒有一點大火過後的痕跡?就連手腕上那條疤痕也不見了。
那是她嫁給裴有卿後第二日給陳氏敬茶時留下的。那日陳氏沒握住她遞過去的茶摔在了地上,她被熱水燙傷了手背,還被鋒銳的瓷盞碎片劃破了手腕,燙傷的痕跡最後用了宮中的御藥去除了,可那條疤痕卻像是長在了身上,怎麼去都去不掉,像可怖的蜈蚣。
雲葭平日都習慣戴手釧遮擋那處的疤痕。
此時手腕並無手釧。
她蹙著眉尖去撫摸平滑白淨的手腕。
帘子在這個時候被人挑了起來,漏進外頭的光,雲葭循聲看去,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