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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具屍體在門外陪她度過一夜。
腫脹不堪的屍首仍在半空蕩啊盪,好似幽靈俯視著她——
有人摘下塞在「她」嘴裡的布,一摘下來她就狠狠地喘了幾口氣。
很狼狽。
喘過氣後,死死咬住自己的唇,咬得出血,卻又瘋狂得想要乾嘔,仿佛這個世界天翻地覆又地覆天翻地來了一回,震盪得她又噁心又想嘔。
而那雙靴子不緊不慢地走到她面前。
「good lass。」
那人近乎溫柔地說。
·
逃跑的愛麗絲,準備好被紅皇后抓走了嗎?
「!」
盛夏里從夢魘中驚醒。
她面容蒼白冰冷,被汗水濡濕的鬢邊色澤更深些許。
但盛夏里沒有伸手去擦額前沁著的微涼的、細細密密的的汗珠,而是緩緩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砰砰砰、砰砰砰——
一如三年前驚魂不定的心跳聲。
精神病學專家弗洛伊德在其著名代表作中提出:夢境、夢中幻像都是人的心理、意識、觀念的直接或間接表現。
時隔三年。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還困在三年前的夢魘中。
盛夏里伸手捂住胸口,纖細手指用力地攥緊胸口布料,像是想要壓制住什麼。
晨間清風徐來,淺色薄紗窗簾被風吹出形狀,門外的走廊傳來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隨之就是管家沉穩有力的聲音以及敲門聲:「小姐,早餐準備好了。老先生已經在餐廳等你了。」
「好。」
盛夏里聲音乾澀沙啞。
盛家總共就只有盛延與盛夏里二人,因此用餐時也並沒有太多講究,只有傭人們安靜地站在一旁。
鋪著一層白色餐布的長形餐桌上擺滿不同口味的早餐,從港式到西式再到最普通的油條豆漿,只是就連油條都被擺在掐著金邊的精緻餐盤裡。
盛延見盛夏里來了才放下報紙,一雙蒼老卻又不失銳利的眼掃向她,試探性地問:「shirley,你昨晚沒睡好嗎?」
「爺爺早安。」
盛夏里落座在盛延身旁的位置上,端起熱牛奶喝了一口,才緩緩地說道:「沒有,只是睡得晚。」
可能是因為昨晚的噩夢,她沒吃兩口早餐就放下了筷子——
就像三年前她剛回到盛家那時的狀態。一整天下來,她沒有任何進食。也不與任何人交談。
盛夏里一直從白天跳到了夜晚。
陳不周來的時候。
她也沒有出門,一直獨自關在練舞房。
第7章 on call
◎「斷電」◎
插pter 7
門半掩著。站在門外,可以聽見輕音樂靜靜地流淌。
窗外都陷入了一片昏暗,盛夏里都沒有停下來過,縱使體力逐漸不支,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為了練舞,盛夏里平常穿的都是芭蕾風,裹身上衣勾勒出纖細的上身,芭蕾舞裙也很有少女氣質。
跳芭蕾,立起腳尖時候免不了痛楚。但這痛楚恰恰給人活著的感覺。
盛夏里不怕痛,甚至已引以為常。
她需要痛楚,那才能讓她清醒。
清醒地活著。
她需要清醒。
絕對的清醒。
才能穩穩握住手中的刀。
鏡中一身吊帶芭蕾舞裙的少女單腳蹬著地,另一隻腳迅速翹起,鏡中少女身體也忽得開始旋轉。
而那蓬鬆舞裙旋轉的速度也隨之加快,如陀螺般呈高速旋轉之勢——
這種單足立地旋轉在芭蕾舞中被成為「揮鞭轉」,也被稱為芭蕾舞最難的動作。
轉到不知是第三十二轉。
還是第三十四轉。
突然而猛烈地,她身形一抖,砰的一下摔倒在練舞室冰冷的地板上。
砰——□□硬生生、狠狠地摔到了地板上,好似一瞬間墜落跌入深淵,跌至地板後甚至無法第一時間站起來。
低著頭,她半張面容陷入黑暗。
那張青春乾淨的面容有藏不住的倔強和動容,就連纖長濃密的睫毛因為用力而微微抖動。
那那雙芭蕾舞鞋是綁帶式,緞面絲帶在白皙腳腕處纏了幾圈,肌肉疼痛襲來後,絲帶也滲透血跡。
「砰——」
練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