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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本書的作者因為種種原因，被傳言人間蒸發，不見蹤影。德米特里合上小冊子，把精力放回當下。

這個幾平米的區域是為人準備的，不遠處的防爆玻璃隔離牆劃分開不同的世界。玻璃牆貼著警示「受助人狀態不穩定，請不要投放水溶性藥物以外的任何物品」。玻璃牆中間有一個小抽屜，由德米特里一側推拉，它是兩個世界之間唯一的橋樑，吸入性的製劑可以從這裡投放進去。

該抬起頭來了，德米特里，你是個記者，你要了解真相不管它多可怕，抬頭看，德米特里。德米特里在心裡對自己命令。

他抬起眼睛，看向玻璃另一側，唯一有顏色的地方時玻璃牆和牆壁接縫處的幾組固定結構，除此之外，那裡面一片全白，牆上鋪著柔軟厚實的軟墊，地上也鋪滿了厚厚的棉墊，沒有枕頭，沒有被子，玻璃牆那邊是恆溫的。

那一側坐著一個人，準確的說坐著一個人形生物——沒有正常的人會把胳膊和腿交纏成麻花，窩在地上。那個人的腦袋深深地垂在胸前，棕色的頭髮從那人的光頭上冒出不到一厘米的茬，他的眼窩深陷著，綠色的眼珠盯著德米特里這個方向的虛空，下巴和臉頰上的肉因為營養不夠縮成下墜的皮膚，白色的衣服困像布條一樣捆在他身上，而他絲毫不覺得哪裡不舒服。

他應該不比德米特里年長，可大腿和腳踝的皺著里洋溢著垂死的氣息，深色的皮膚因為長期用藥，上面泛著淡黃的斑點，八九十歲的老人的味道從深深的皮膚摺痕里越過玻璃，幾乎能被聞到。

「安東尼奧？」德米特里叫著自己弟弟的名字，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玻璃牆那一邊。

這就是克里斯多福讓他來的原因？安東尼奧的名字不在北域聯合的死亡清單上，難道因為他沒有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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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私人探訪

「滴滴滴——您已進入看護中心私人探訪區域。」

加西亞被提示音叫醒了，他在自己的第三處住處，一間淺紅色屋頂的普通民房，他從特殊信息處理局回來後剛睡了一覺。

狹窄的條形窗外，人工夕陽正收斂起光束。

加西亞摸索著打開檯燈，看到私人電腦上看護中心的提示——有人正在探望他委託看護中心照顧的人。

「監控畫面接過來。」他說。

加西亞把自己從床上撕下來，開始打掃房間，屋裡並不髒亂，只不過他不常住在這裡，何成木地板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塵。

畫面自動轉接了，和看護中心監控聯動，傳回的畫面中出現了迴廊和一顆棕色的腦袋。那個人身形步態很熟悉，正是德米特里。

加西亞停住手裡正擺弄的掃地機器人——這就是他發給德米特里的地址，他邀請對方來這裡生活，他大多數時間不會待在這兒，但有簡單的生活用品，可以做飯，栽培，而且比住在酒店便宜很多。

監控那頭，德米特里走出了迴廊。德米特里應該來到了他要找的隔間，打開白色金屬門進去了。

加西亞立刻起身，拽下椅子背上的一件薄外套，草草披上衝出門去。他甚至沒有開自己的飛行器馬特，反而叫了出租。

「去看護中心，越快越好。」

加西亞坐到后座上，毫不掩飾自己在發愁。司機從後視鏡中看了他一眼，投以同情的一眼，帶著加西亞升空了。

「別急，這時候一定別急。」司機的口氣里流露出同情，那種健康的人對家人長了重病的人的同情。

加西亞意識到自己的表情管理不到位，他立刻將自己套進情報員的外殼，並且習慣性地說謊：「別話多，看好路。我是去談醫療器材生意的。」

司機低頭駕駛，小艙室里一片寂靜，只有頭條新聞在滾動播放，北域聯合投入軍事科技研發資金比去年同比增長了幾乎一半，而且還和其他幾個星系的主權國家正式建交，開始商業上的合作。

此時，在隔間裡，德米特里被眼前的景象震驚。

「安東尼奧！」德米特里上一次在加西亞的回憶中看到類似的身影時，無法抓住那份回憶中的人，如今他震驚於眼前的景象，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抓住那個身影。德米特里的弟弟是被殺害的，死於光榮的任務，死於體面的子彈，或者銳利的刀子，或者絢爛的地雷，或者尖刻的毒劑。他是作為一個人死去的，而非作為一個沒有意識的生物苟延殘喘著。

在玻璃牆另一側的人緩緩轉過頭，出於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