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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的時候,林杳的唇角下落,她邊走邊拆開那個盒子,果真是一支鋼筆,金屬外殼,對比普通的筆沉了不少。
也是,有錢人家送出去的東西,總歸不會太劣質。
她想起少年的長相,眼神沉了沉。
林杳轉頭就把鋼筆送了同桌,這種東西對她沒什麼用,用鋼筆還得配墨水,她不愛用,也懶得花錢買這種東西,放著閒置還不如送給用得上的人。
她的同桌叫胡玉婷,是個家庭條件不錯的女生,拿著鋼筆左看右看,抱著她的胳膊說:「林杳你人真好。」
林杳彎了彎眼,「當然啦,我們是朋友嘛。」
她跟誰都這麼說,好歹來了個新環境,要做個討人喜歡的乖孩子,這樣阿婆就不用像以前一樣天天跑來學校替她挨老師的批。
如果有以前初中的同學見到她現在乖巧的模樣,恐怕要驚掉下巴,因為她以前是個經常打架的「問題學生」,大概是別人口中「大姐大」的那號人物,但是林杳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事,也沒有欺負過什麼人,就是沒人喜歡她而已。
這麼多年,她只做過一件錯事,以至於此後的每一個午夜都會被夢魘纏繞。
第3章 黑月光
林杳捏著原子筆的手微微停頓一下,筆尖抵在單元測的卷子上,洇出一小片墨跡。
她位置在窗邊,雨滴吧嗒吧嗒地落在玻璃窗上,林杳側頭望了一眼,滿眼水霧。
胡玉婷為了感謝她,拉著她說下晚自習以後要約她一起去學校外的小攤上吃東西,市一中的晚自習要九點以後才下,雨停了,學校大門口圍滿了小推車,油煙味沖淡了雨水的潮意。
林杳看著油鍋里翻滾的熱浪,接過幾個炸串,跟同桌道別,胡玉婷朝她擺手說再見,林杳在原地怔然一會兒,莞爾笑了下。
炸串上的油淌到她指甲蓋上,林杳象徵性咬了一口,外皮上掛了一層油和孜然,調料的味道比食材的原味要重得多。
前幾年市里拆了一批房子,阿婆以前的住處就在拆遷範圍內,事後補貼了一套還建房,只不過地域不在繁華地區,距離學校不遠不近的,步行大概需要十五分鐘,林杳下了晚自習都是步行回家。
阿婆一般都睡得挺早的,只不過今天林杳到家的時候,客廳里的燈還亮著,阿婆在客廳里蓋著毯子看電視,老花鏡反射出電視機屏幕上的彩光。
林杳邊換鞋邊問了一聲:「怎麼還沒睡?」
老人關了電視,回頭望她,聲音溫和,調子拖得慢:「老師打電話說人家老闆過幾天要來咱們家看看,好像是做個訪問什麼的。」
林杳把沾了泥的運動鞋往外面放了放,安靜地答了一聲「好」。
她把書包擱在鞋柜上,準備進臥室了,阿婆又叫住她:「囡囡。」
林杳回頭,阿婆看了看她身上的毛衣,老花鏡遮不住眼角的細紋,輕微嘆了一聲:「不合身就脫下來吧,阿婆再給你改改。」
她說不出好聽話,也不像大多數女孩子一樣會抱著親人的胳膊撒嬌,事實上,林杳在熟人面前話少得可憐,因為不用裝模做樣,不用刻意逢迎,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阿婆在絮絮叨叨地碎碎念,她就在一邊安靜地聽著。
——「好。」
林杳只會這麼說。
周五,下午四點的時候學校放月假,林杳拎著書包回家,在自家客廳里見到了沈科。
那是一個打扮得整齊得體的男人,身上的西裝找不出一處線頭,頭髮還抹了髮蠟,言笑晏晏地跟阿婆聊天。
他們聊她的家庭情況,並信誓旦旦地許諾會全力支持她的學習。
沈科見到了站在門口的她,就笑著招招手,讓她在鏡頭前面露個臉。
林杳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讓討厭的攝像機對著她拍。
「裝模作樣的資本家。」——林杳在心裡這麼想著,面上卻還要裝作很高興他來的樣子。
沈科讓她挨著阿婆坐下,對面的攝影機讓林杳很不舒服,她壓了壓情緒,恬淡地笑著,溫和有禮地回答沈科問出的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
「你在市一中念書?」沈科問她。
林杳回「是。」
沈科笑笑,「那離我兒子挺近的,我兒子在國際高中。」
林杳下意識回想起那個下雨天的辦公室,斜靠在沙發上的少年,眼角挑著,看上去就是個矜貴又驕傲的人。
她向來不會對這類人上心,離她的生活太遠,不在她的社交範圍內。只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