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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傳來音樂聲。

活動中心的三樓是音樂室，元旦匯演前的時候，蘇歲檸就在這裡一邊寫稿一邊聽樓上的排練聲。

啥樂器都有，鋼琴聲，小提琴聲，古箏聲，笛聲，蘇歲檸感覺自己跟坐在音樂劇院裡一樣，手裡壓著的筆記本都快變成五線譜了。

元旦匯演結束之後音樂聲就少了，但到傍晚的時候會有人來彈鋼琴，每次彈的曲子還不一樣，有時候像在炫技。

今天是首沒聽過的曲子，像是首輕靈的搖籃曲，清冷冷的節奏，每一個音符都敲在她的心口。

她喜歡那些讓她有畫面感的音樂。一場欲落的雨，朦朧的冷霧，樹林的綠意，疏離岑寂。

她吃撐彈這首曲子的人，好像不是很開心。

忽然想起什麼，她拿起手機，點開校園論壇，關鍵詞檢索【宋時禮】。

沒有和鋼琴有關的信息。

她思索幾秒，換了個關鍵詞【元旦晚會】，果然有那條關於樂隊的帖子，點開評論區，找到那條【彈電吉他的人是誰？】

有人回復了這個問題。

【宋時禮，商院的。鋼琴小提琴電吉他都會，你說離譜不離譜】

消息提示音把她的思緒拉回來，蘇歲檸收回心緒，點開聊天框。

是祝念薇發來的【你是不是在工作室做推文？】

蘇歲檸回復【嗯對，大概明天交給你】

祝念薇說【上次元旦匯演我們工作室拍的照片洗好了放在柜子抽屜里，我聯繫了參加過表演的同學，他們可能會來取，你留意一下】

蘇歲檸拉開抽屜，從裡面把那一沓照片拿出來，一面回復【好的】

推文寫得差不多，蘇歲檸喝了口熱茶，順手整理照片，把相同節目的照片放到一起。

翻到樂隊表演的那幾張照片，拍的都是大全景，宋時禮又站在角落的地方，看不太清楚。

「我拍的那張也不錯嘛…」蘇歲檸一面自言自語，一邊整理照片。

敲門聲響起來，蘇歲檸一連給掉好幾份照片，剛坐下又站起來，半小時過去，桌子上只剩下一份。

時間走到下午六點，工作室的門再一次被敲響，不急不緩的叩門聲。

蘇歲檸趕緊把照片疊好，過去開門。

宋時禮雙手插著兜，站又站不端正，抬眼看見是她，懶洋洋地打了個招呼：「拿照片。」

蘇歲檸把照片遞過去：「給。」

宋時禮接過來，看都沒看，隨手往衣服兜里一塞。

眼看人就要轉身了，蘇歲檸心裡糾結一番，叫住他：「宋時禮。」

她第一次當面念這個名字，她覺得宋時禮的名字還挺好聽的，時禮，應該是有「時光的禮物」這樣的寓意在裡面。

宋時禮停下：「怎麼了？」

蘇歲檸指了指樓上：「是你在彈鋼琴嗎？」

「是，」宋時禮微一挑眉，「你聽見了？」

蘇歲檸如實說：「每天都能聽見，我就在你樓下。」

「吵到你了？」宋時禮不咸不淡地說。

「沒有，」蘇歲檸立刻否認，「彈得很好聽。」

宋時禮眨眼的速度放慢了幾秒。

其實很少有人誇他彈鋼琴彈得好，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那是他應該做到的。

他會有頑劣的心思，故意把一首曲子彈得一團糟，一個人在的時候就好好彈。

「謝謝誇獎。」宋時禮的目光再次掃過蘇歲檸的臉，試圖在她臉上找到一絲她是在客套或者說謊話的證明。

但是沒有，她好像是發自內心地誇他。

第9章 檸檬香

◎少爺還吃路邊攤◎

「啊，對了，」蘇歲檸轉身去拿過柜子上的攝像機，「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這裡還有張表演的照片，你看要不要一起洗出來帶走。」

她按開相冊，翻到那張從後台拍的照片。

宋時禮沒說要也沒說不要，湊近了些，方便看。

「這張。」蘇歲檸把相機舉高。

蘇歲檸個子不矮，淨身高就有一六九，穿個鞋怎麼說也一米七出頭，宋時禮比她高接近一個頭，她舉著相機都費勁。

宋時禮看得還算認真。

因為是從後台那裡拍的照，所以拍到的是側影，舞台的燈光描摹出四散的浮塵的痕跡。

宋時禮今天看上去也因為冷空氣而妥協，黑色的大衣和馬丁靴，脖子裡繫著條灰色的厚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