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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一邊寬慰藍翊一邊拿起桌上被冷氣吹得冰涼的杯子接了杯熱水，遞給藍翊，「喝點水，緩一緩就先去休息室躺會兒，有我呢。」

藍翊接過水杯，暖意順著手心往身體裡去，讓她緩緩回了些神。

水杯還未送到嘴邊，手機上彈了個電話出來，是成家公司的號，藍翊先按了接聽，楚言伸手打開了免提，對面的聲音官方而冷漠，像是什麼宣判死刑的使者。

「藍總，成總讓我通知您，我們將會解除和楚陽的合作。」

「你什麼意思？」楚陽在旁邊問道。

「成總的意思是，對於雙方合作的項目，我們選擇撤資。」

「撤資？」藍翊的聲音很低，話音未落，手裡就鬆了勁，杯中的熱水澆了滿身，在精緻的套裝上浸濕一大片。

楚言的聲音和跌落在地的水杯一樣，越來越遠，那杯熱水，終究還是灑了。

楚言站在唐棲的辦公桌前，問出了每一個病患家屬會問的問題，「唐醫生，我媽這次受的刺激太大了，昨晚又沒休息好，現在情況怎麼樣？」

唐棲給他遞了杯水，「你早上起床照過鏡子了嗎？」

楚言沒聽懂。

「你那臉，」唐棲十分無奈，「白的跟紙似的，胃病又犯了？」

「我還好，主要是我媽她……」

「阿姨沒大事兒，只是甦醒的時間不確定，送來醫院的時間很及時，可能會昏睡幾天，你別太擔心，我待會兒給你拿點藥。」

「那就好那就好，」楚言端起杯子喝了幾口水，暖流到達胃部，緩解了幾分疼痛，楚言捏著杯子道：「藥就不用拿了，我隨身帶著呢，多謝。」

楚言安排了護工，又馬上趕回公司，已經是中午，他已經連續24小時未進食，也吃不下。

楚言把當時簽的合同仔細看了很多遍，現在時間還是有空餘。

也幸虧當時多留了個心眼，補了一條，不然現在真是無路可走。

藍翊在醫院昏迷未醒，老爺子也還沒出院，楚言嚴格勒令劉叔，不許把這些事情告訴老爺子，現在所有重擔全都落到了楚言一個人身上。

中午楚言讓齊秘書給大家點了飯，不能因為工作把大家的身體徹底搞垮，他自己坐在辦公桌後思考成閆敢這麼做的底氣。

正想著，手機上突然來了個電話，楚言隨手掛斷，很快，對方又打了第二遍，他才隨手按了接通放在一旁，對面的人用了變聲器，「楚言對吧？」

「您哪位？」

「聽說你們楚家最近是厄運頻頻啊。」話筒里傳來的聲音讓楚言感到不適。

「你想說什麼？」楚言本以為是和成家有關的人打來的，所以沒急著掛斷。

「年輕人，別這麼急躁，出事了就要多找找原因啊，你有沒有想過，厄運纏身，是因為碰到了什麼不詳之物？」她頓了一秒又繼續道：「或者說是不祥之人？」

楚言沒說話，但眼睛卻死死盯著屏幕，那視線似乎能夠穿透屏幕。

「好心給點提示，這不祥之人啊，也許姓顧。」

楚言瞳孔微縮，衝著顧宸來的？

「你是個聰明人，顧宸對你的感情是真的，不過啊，顧家的人，從來都不配擁有感情，世家大族的婚姻怎麼能夠被一些傷風敗俗事情毀了？」

楚言聲音很冷，「你們就這麼喜歡操縱別人？」

「不不不，這怎麼能叫操縱呢？皓宇現在是顧宸的，更好的婚姻也是為了對他的事業有所助力，」那女人的聲音如同蛇魅，字字都浸著毒液，「你現在是深陷泥淖的人，這麼死抓著他，只會毀掉他啊小朋友。」

「他不需要什麼狗屁助力。」

「嗯，你說的也沒錯，但是，小朋友，你需要啊，你們楚家需要，你們楚陽需要啊，哈哈哈哈哈」

「是你？」

「是我，你爺爺出車禍是我，成家撤資是我，不過呢，這些都是前菜，年輕人嘛，一腔熱血，為了愛情拋家棄族也是有的，所以呢，我後面還有大菜沒上呢。」

胃裡的絞痛感翻江倒海，順著神經蔓延到身上的每一個細胞，楚言的唇色有些泛青，他的聲音很低，「你想幹什麼？」

話筒對面先傳來了幾聲大笑，「我想幹什麼取決於你要怎麼做，若是你乖乖和顧宸分手，那楚陽和你家人的命都能好好的，若是你要守衛你們那一文不值的愛情，那就得付出應有的代價。」

楚言痛的眼前發黑，用盡力氣，才堪堪從齒縫間擠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