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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沒有別的人，司舟抹了抹俞忱的眼角，關心地問：「怎麼了？沒關係，盡力就行。」

他輕笑了一下，又說：「你別哭啊，等會兒更打不好了。」

誰知這話一出口，俞忱的眼淚就啪嗒啪嗒掉了下來，弄得司舟不知所措，只能慌亂地替他抹眼淚。

「怎麼了寶貝？你別著急，有什麼都可以跟哥哥說。」

「你也覺得我打得不好麼！」俞忱哭著問，表情委屈壞了，「我、我我……」

司舟立馬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笑著摸他的頭。

「別哭了寶寶，別人看見了像什麼話？還以為我欺負你呢，明天就上新聞頭條……」

俞忱抽噎了一下，哭倒是不哭了，就是眼角掛著一顆豆大的淚珠，「你還在意這個！」

「沒有，逗你玩的。」

「好啦，」司舟認真地說，「剛剛那局本來就不怪你，輔助的技能黏住了，你那時候給根本走不掉，不如果斷選擇打，把損失降至最小。」

「俞忱……你做得很對。」

只是大部分人看不出其中的玄機。

俞忱抬手蹭了蹭眼淚。

說出了方才胡思亂想的心裡話：「哥哥，我有時候在想，我是不是不適合打職業，不應該……不應該拖累你們。」

「我有時候確實，確實太狂妄自大了，老是任性妄為，做自己想做的事，包括那天……」

「嗯？」司舟抬起食指，按住了他的嘴，緩緩思索道，「你說那天啊，你做得很好。」

然後勾了勾唇，又貼近了些，用氣聲說：「我覺得好帥。」

俞忱不說話了。

司舟垂眼看著他，說道：「別這麼想，大家都需要你。打職業……你不合適，誰合適？」

「去年對戰zz的時候，你挽回了局面，把大家從絕境撈了出來。開春打k3的時候，也是你，輸出很高，讓對面連爬起來的機會都沒有，就在夏季賽，我們腳踩ft、sg，一路直衝而上，沒有人比我們更默契……」

「這些我都沒忘。」司舟無比專注地看著他，「可你呢，忘了嗎？」

「俞忱……」他聽見對方低低地叫自己的名字，語氣是那樣虔誠篤定，仿佛真的只是他的一名信徒而已。

司舟肯定地說，「全場所有人，都會為你瘋狂的。」

俞忱怔怔地看著他，執著地問：「那你呢？」

司舟笑了笑，「我也一樣。」

「還記得嗎，你剛出道的時候，大家都誇你是小天才橫空出世，tss戰隊多了一個強勢中單。」

「我們十八連勝的時候，他們甚至說，tss戰隊不能沒有你。大家都這麼認為。俞忱，對我來說，也是如此。」

俞忱被他說得暈乎乎的。

原本是很傷心的。

但現在傷心的氛圍沒有了，都被誇得有些飄飄然了。

怎麼會有人知道呢。在俞忱很自卑也很糟糕的時候，他有多努力地想要從泥里爬出來，又有多努力地向司舟奔跑而來。

可是他太差勁了。

看不見希望。看不見光。

他的世界仿佛永遠一片黑暗。

雖然他甫一出道就被電競圈稱為「小天才」，各種溢美之詞接踵而來，但俞忱認為自己並不是天賦型選手。

其實沒有人知道，他一開始也很菜，他只是很努力。像小草一樣堅韌。

跌倒又起來，跌倒又爬起來。

俞忱經常會想。

人在小時候總是會被問到，長大了想做些什麼呀？

小孩子的回答都是「科學家，歌星，演員」等等等等。

但是隨著歲月的遷移，慢慢變淡，好像便從未提及。

只能按部就班，去求一份穩定的工作，讓那些曾經燃燒的熱烈化作灰燼。

每一個人都是這樣：真是漫長。

這種低潮，這種難捱，這種想要拯救的情緒……真是漫長啊。

所以呢？勝負猶未可知。

他今日以一蚍蜉之力站在巨浪滔天的面前，依然要拯救。

俞忱看了看走廊盡頭的窗。

那裡透進了幾道陽光。

冬日裡柔和的光線照射在他的側臉，俞忱頰邊梨渦淺淺，忽然笑著說：「其實，我不怎麼喜歡『天才』這個詞。」

沒有誰是輕而易舉，你看到的萬丈光芒，人聲鼎沸，背後都是不斷重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