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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綿小心推開一個門縫，裡面的感應燈亮起來，鈴聲卻停了。

「餵。」

李牧開口，易綿才反應過來電話已經接通了。

「你在裡面？」易綿能聽到自己的回聲。

那頭靜了幾秒，李牧應了聲「嗯」。

「你在躲我？」

「沒。」

兩人的聲音在樓道里被放大，易綿下意識往後看了眼，確認沒人看到才從門縫裡鑽進去。

易綿慢慢走下台階，李牧就半蹲在牆邊，手裡拿著半根火腿腸，跟前還趴著一隻小白貓。

「你養的？」

李牧搖了搖頭，「從天台爬下來的。」

「火腿腸含鹽量高，貓吃多了，對腎不好。」易綿也在李牧邊上蹲下來，「但貓就愛吃，我家易喵也愛偷吃。」

李牧收起了手裡的火腿腸，「那我下次給它買點貓糧。」

「這白貓在流浪貓堆里可不太受歡迎。」

「為什麼？」李牧有些意外，「它很漂亮。」

「那是你覺得，」易綿摸了摸貓，又皺著眉，悄悄把手指沾上的灰蹭到了李牧的褲子上，「貓對明亮的白色會感到焦慮或不安，另外，群居的時候，如果有白貓，地盤也更容易被暴露。所以相反，狸花貓和大橘就比較受歡迎。」

易綿說完，發現李牧在盯著自己看，「幹嘛？」

「沒，」李牧笑了聲，「你還懂挺多的。」

李牧這語氣聽著就不像是在誇人，易綿「嘖」了下，「我的意思是，你看不上的『貓』，可能是別人眼裡的夢中情『貓』。」

「什麼夢中情貓？」李牧沒明白。

「我，」易綿扯了扯嘴角，自信大方地指了指自己，「我很搶手的。」

易綿思來想去，覺得李牧不碰她的原因無非就是心裡還惦記著應菲。

「我跟你也沒簽合同，就是口頭上談的『合作』，如果你不能滿足我，那我就去找其他的『合作夥伴』。可能你不太了解我現在的行情，我就提前告知你一下，想和我『合作』的人，」易綿湊到李牧耳邊，「 any……」

「現在的行情？」

李牧反問這麼一句，易綿以為他不相信，「你不信？」

李牧低頭擼著手裡的小貓，沒再說話。

他想，這丫頭可能真不太知道自己的行情，不止是現在，從高中開始，明里暗裡惦記她的人就已經一大堆了。只是易綿在感情上向來遲鈍，不知道那些男生對她的示好和關照都是另有所圖的。

大概思緒有些飄，李牧手上的力道沒了輕重，小貓嘴裡吃著剩下的火腿腸，倒沒怎麼反抗，易綿在一旁看著李牧的動作，心裡卻生了怪異感。

不是她下流。

好吧，也許，她，可能，是有些下流。

易綿偏開頭，「能別這麼搞了嗎？」

「什麼？」許久沒開口，李牧聲音有些啞。

「別，這樣、那樣地，套弄它了……」

這話說出來兩人都尷尬，李牧立刻鬆了手，不知道是在跟貓道歉，還是在跟易綿道歉。

「抱歉。」

「反正答應還是不答應，你都得給我個答覆，」易綿移開視線，起身扭了扭脖子，「最多給你考慮兩天，過時不候。」

易德正那邊逼得那麼緊，她哪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

易綿沒走幾步，就被喊住了。

果然就應該給人製造一些緊迫感。

「想通了？」

易綿笑著轉過身，李牧卻往她手裡塞了手機，「電話。」

易綿掃了眼來電顯示，是易德正。

「餵？」易綿攔住了想往外走的李牧，「您幹嘛呢，我又不是沒手機，您怎麼老往李牧這兒打？」

「你是有手機，但你接嗎？」易德正沒好氣，「今晚回來吃頓飯，叫上李牧。」

「叫上李牧？」易綿說著搭上了李牧的肩，故意道：「可他說他不想去。」

「為什麼不想來？」

易綿用手指按了按李牧的喉結，接著往下滑，搓了搓那枚淡棕色的痣。李牧抓住了易綿亂動的手，易綿笑了聲，「他說他看著您覺得煩。」

易德正當然知道易綿是在胡說八道，「七點開飯，準時到！」

「誒，」易綿掛了電話，嘆了口氣，「他這專橫的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掉哦。」

李牧攤了攤手，「手機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