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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道這裡是個美麗的沿海大都市,沒曾想還有這麼秀麗的山嶺。
林恕長腿像生了風,走在她前面,時不時的就要停下等一等身後慢悠悠的小姑娘。
山路清幽,但溫楚只可惜跟了個聒噪的,嫌這嫌那。
走幾步便停下來嚇唬嚇唬她:
「再慢點都到天黑了。」
「這荒山野嶺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山,你到時候可別害怕。」
「離我這麼遠,我是野狼能吃了你不成?」
……
溫楚很想找個東西,把林恕的嘴堵上。
就這麼走著走著,終於在臨近山頂一處青磚院落外,林恕停下了步伐。
溫楚仰頭,匾額上四個工工整整的大字——慈文禪院。
大門旁邊還做了指示牌:此處不對外開放,請勿大聲喧譁。
溫楚怔了一下,只見禪院院門緊閉,四周青松翠柏環繞,清幽隱蔽,但門前清掃的乾乾淨淨。林恕走上前,輕輕的扣響了那扇古銅色大門上的獸首銅環。
過了一會兒,有小師傅出來,將大門開了一個縫隙,林恕站在門外,身姿英挺,雙手合十,恭敬道:「師父,我來見了塵大師。」
溫楚跟著林恕進入內院,這才發現這外觀古樸的禪院別有洞天,本以為是間小寺廟,原來繞過大殿,後面還有廂房。
這禪房雕樑畫棟,陳設簡約,進了門,大殿內的佛像前放了兩個明黃色的蒲團,一位身著青灰色袈裟的僧人正在地上誦經,身體挺直端正,聽聞有動靜,老僧緩緩起身回過頭,溫楚看見,他正慈祥的舉著香,眼神明亮而溫和。
「施主,」
他走過來,將已經燃起的高香交到了兩位小施主手裡,隨後指了指地上的蒲團。
溫楚跟在林恕身後,一前一後的跪了下去。
她不知道林恕許了什麼願,只知道自己虔誠的敬完香,許完願之後,少年還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
腰背挺直如松,雙手舉香合十。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麼恭順的林恕。
老僧人微笑,在一旁的茶桌上沏茶,安詳道:「施主心結可打開了?」
林恕慢慢睜開眼,一言不發。
老僧繼續道:「寬恕他人,也等於放過自己。當年令慈用心,為你取名單一恕字,既是希望他人寬恕於她,善待於你,也是望你日後,不為前塵所累,寬恕這世間環環因果。」
林恕無言,修長的手指慢慢而用力的摩挲著僧人遞來的茶盞,眉眼間戾氣叢生,眼中情緒甚是分明。
他顯然沒有被僧人說服。
而是冷冷一笑:「可這是三條命。」
溫楚怔住,聽的雲裡霧裡。
老僧人不疾不徐,超然一笑:「人各有歸處,各有因果,你身為凡人,無法介入。」
「難道我要眼睜睜的看著嗎?」
「施主,你心性未穩,人過剛易折,不妨忍些時日,待將來再看今日選擇,你會另有體會。」
倆人不知道聊了多久,溫楚手中茶盞已經涼透。
從禪院出來的時候,他又恢復了一貫的清冷不羈。
溫楚覺得有些奇怪,便問道:「你剛才許的什麼願?」
林恕在台階上散漫的抽著煙,突然沒頭腦的說道:「我帶你出海吧。」
「嗯?」
「你不是想知道我許了什麼願嗎?」
溫楚點了點頭,可是出海跟這有什麼關係?
「你陪我出海,我就告訴你。」
切。
溫楚心裡翻了個白眼,學著剛才林恕的樣子道:「孤男寡女,共處一船,我怕你吃了我。」
其實,倒不是怕被他吃了,而是溫楚打小有深海恐懼症,暈水。
林恕冷哼一聲,指著這蜿蜒曲折的山路,深邃的眼窩裡添了幾分濃的化不開的笑意:「沒有我,你今天下不了山。」
「我想吃你,還用得著等上了船。」
溫楚的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脖子根。
「不想去也行,我送你回家,或者醫院。」
溫楚的頭剛剛舒服了一些,聞言,轉念一想,還是算了。
反正,呆在遊艇上,又不用下水。
——
這是溫楚來這裡後,最輕鬆的一天。
不用面對家長,不用準備考試。
如果卡上的錢能夠順利報上培訓班,那就更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