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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節分明的手拆開煙外面的塑料包裝,磕出一根銜在嘴裡。
遲霧開口提醒:「店裡不能抽菸」。
謝淮京看著她,將煙拿下笑得散漫,「咬在嘴裡過過癮也不行?」
遲霧眨了眨眼:「可以。」
謝淮京低低笑了聲,將煙在手中掐斷,扔進櫃檯邊垃圾桶。
遲霧以為他要離開了,卻見謝淮京轉身在收銀台邊上的凳子坐下,陸星河送的東西被他放在腳邊,黑褲包裹下的長腿筆直修長。
他斂著眼,睫毛在眼瞼投下一片淡淡的陰翳,薄削的唇抿直,情緒有些不佳。他手機微信不斷在響,此時便利店只有他們兩人,語音一字不漏落入她耳朵。
「你去哪兒總得說一聲吧,我好歹是你女朋友,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包子的熱氣衝上眼睛,遲霧眼睛被燙得有些難受。
謝淮京沒回,襯衫袖子撩起來到手肘,小臂線條流暢,打火機在指尖打圈。
「你抽吧。」遲霧說,「一根沒事。」
收銀台有半人高,她坐在高腳凳上,小口小口吃著包子,面前放著紅色封面的書。頭髮在腦後扎了個馬尾,露出白皙的脖頸,隨著她低頭,隱隱可見皮膚下的血管。
安靜又乖巧。
謝淮京心尖仿佛被羽毛蹭了下,胸口的煩躁奇蹟消散幾分。
遲霧起身,從收銀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白綠色包裝的糖,掃碼之後上前幾步,「抽完煙吃塊這個糖,應該會好一點。」
因為離得近隱隱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是任何一款香水,像細雨天盛開的梔子。
謝淮京眉心猛跳一下。伸手接過,桃花眼上揚,「謝謝小同學。」
聲線慵懶,遲霧莫名聽出幾分繾綣,垂下的手背在身後,糾正他,「我叫遲霧,我有名字。」
謝淮京喉間溢出笑,起身。
玻璃門再次被推開,他站在台階下,磕出一支煙。
他側對她,打火機竄出青橙色的光。路燈柔和他的輪廓,撣菸灰時眼微垂,喉結隨著吞吐的動作上下滑動,青藍色煙霧從指間暈開。
似察覺她的視線,謝淮京看過來,隔著玻璃和夜色,莫名生出幾分別樣意味。
擱在一旁的手機響起,遲霧撈起來看。
爸爸打來的。
「喂,爸爸。」她聲音很低。
「在上課嗎?」
「沒有,我在圖書館,不能大聲說話。」
她不能告訴爸爸自己在做兼職,他會覺得是錢不夠用,更捨不得她這麼辛苦。要是爸爸知道了明天會起個大早去銀行排隊,給她匯錢。
「哦哦,咳咳咳,那好好學習,咳咳。」
遲霧眉頭擰起,「你還沒去看醫生嗎?」
「看了,就是普通感冒,吃了藥也不見好。」
遲霧:「那就去醫院看,掛個號。」
「感冒而已,去醫院又得花幾百塊。」
遲霧咬了咬下唇,聲音更低,「這個錢不能省,不能拖。」
「沒事,我能吃能睡能跑的,過幾天就好了,倒是你,我聽說饒京很熱,千萬別中暑了。身上錢還夠不夠?」
幾乎每通電話都會繞回到錢夠不夠上來。自己生病了捨不得看醫生買藥,攢的所有錢都給她。
「夠的。」遲霧說,「學校食堂飯菜很便宜,比初中都便宜,而且還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吃好點,多吃點肉多喝點牛奶。」
「知道了。」
「那你好好看書,爸爸不打擾你了。」
「嗯,拜拜。」
掛斷電話,遲霧在通訊錄找尋著同村跟他們家關係比較好的叔叔。
「想把書撕爛?」清越的聲線自頭頂響起。
遲霧驀地抬眼,發現謝淮京不知何時站在面前,而書的一角被自己的指甲颳得變了形。
謝淮京本就比她高整整一個頭,將她情緒變化完全收入眼底。鹿眼清凌凌的,此時多了一層水霧,但很快又散開,坦然,自如。
這天晚上,兩人是一起回學校的。遲霧背著書包不急不慢走在他身後五步遠的距離。
像極原來他們放學一起回家的時候。
剛到籃球場,遲霧就看見計算機系花等在樹下,幾乎是立刻她停住腳步,將自己與謝淮京的距離拉得很遠。
「回來了。」系花笑著說,目光卻是越過謝淮京看向她。
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