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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後，就完全得不到方茂興的任何消息了。

索尋一直等到事態差不多平息了才給方茂興打了一個電話，意料之內的，他沒有接。索尋猶豫了很長時間，不知道他到底想對方茂興說什麼，安慰?鼓勵?好像說什麼都不對。最後他用了方茂興自己的話，&ldo;狐兔同窗，兔死狐悲&rdo;。發出去便又懊悔，擔心方茂興會忌諱&ldo;兔死&rdo;二字，便撤回來了。就在那短短的半分鐘裡，對話框顯示出對方&ldo;正在輸入&rdo;，可是索尋等了五分鐘，方茂興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焦明輝跟索尋表現出了差不多的態度。後來索尋才知道，焦明輝表達過對此事的不滿，不過老爺子自己沒有社交媒體帳號，他是委託了友人發表了這個觀點。但他的友人也沒比他新潮多少，微博號根本沒幾個人，所以根本沒有傳播出去。索尋為了《春夜喜雨》的選角又去北京，上焦明輝家裡吃飯，聽師母說了這事兒便笑，說還好老師不上網，現在網上這些事兒，根本就沒處說理去。

焦明輝聽完就&ldo;呵&rdo;了一聲，特意味深長地看索尋：&ldo;你以為這種事兒是因為能上網了才有的啊?&rdo;

吃完飯告辭，焦明輝又很突然地抓著索尋，跟他交代了一句話：&ldo;你以後說話要千萬小心。&rdo;

索尋寬慰老師似的：&ldo;我又不會跟方茂興似的講那種話。&rdo;

&ldo;怕的就是你自以為說得還挺對。&rdo;焦明輝的神色是難得的嚴肅，&ldo;話從嘴裡出來，就由不得你了，明白嗎?&rdo;

索尋點了點頭，其實他明白。從《粉鬂》那會兒得罪了展言粉絲，到後來《鮮花聖母》被下架，多多少少都是因為&ldo;禍從口出&rdo;，索尋早就反思過了。他又應了一聲，跟老師告了別，但想想還是停了腳步，回過頭，看見焦明輝果然還在門口看著他。

&ldo;老師，&rdo;索尋叫他，&ldo;但我們搞創作，不可能不說話啊。&rdo;

焦明輝笑了，意料之中的樣子。索尋便也笑，耍賴似的。焦明輝朝他揮揮手：&ldo;大禍臨頭，天當被蓋。滾吧!&rdo;

索尋也揮手，還是笑著，從老師家裡出去了。

後來他想，可能那個時候他和老師都已經有了某種預感。

方茂興的消失在某種程度上很掃網友們的興，於是他們找到了一個新目標。索尋不知道是不是喻聞若說的那句&ldo;我們在採取行動了&rdo;產生了效果，張念文準備在好萊塢復出的消息最終還是傳回了國內，陰差陽錯地就撞上了方茂興這事兒。有人得出了一條結論，說電影圈還是主要看人脈關係，不像愛豆一樣，沒有人氣就毀了‐‐這不就說明，他們鬧得轟轟烈烈，其實根本沒能把方茂興怎麼樣嘛?說不定他低頭躲躲風頭，回頭又出來拍電影了呢?於是網友們出離憤怒了，開始拉名單審判&ldo;電影圈&rdo;，其中又粗略地分成政治問題、資本問題和個人作風問題‐‐當年因為題材敏感被禁了幾年不能拍電影的湯華，被曝出被禁期間拿了國外的投資在國外拍攝電影，強烈抵制;蘇皓，被曝出政商聯合，不法盈利，抵制;然後便是大量的男導演睡女明星……抵制到底!

……然後，終於燒到了焦明輝頭上。

其實一直到現在，連焦明輝自己都不知道那兩部電影是為什麼一直過不了審，是不是他得罪了什麼人……但反正有些話已經公開說過了，就算以前沒被&ldo;封&rdo;，現在也算是徹底被&ldo;封&rdo;了。而在很多人眼裡，被封就是有罪的證明。焦明輝的新製片公司還在早期項目策劃的階段，還沒對外公開，但業內總有消息漏出去，就是這些語焉不詳的消息，給了外界無數遐想的空間‐‐為什麼要拍&ldo;針對海外市場&rdo;的電影?是不是有什麼對中國不利的意識形態夾帶?……就算沒有，崇洋媚外總是沒得跑了!

索尋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在哈爾濱，鑑於最近的事情，安德烈接受了他開玩笑的那句&ldo;來做特助&rdo;，跟著一起過來了。電影還沒有正式開機，索尋要找大量的當地人演出，每天都在跟不同的人談話、試鏡……所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