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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結婚數年，兩人一直沒有孩子。胡春娥以為是自己生過孩子落下了什麼病根，去醫院檢查後才知，是男人的問題，天生無法生育。

夜幕初上，高速路一盞盞明黃燈光閃過，秦?頭靠在段驍肩膀眯眼發呆，時不時回頭，段驍講故事時很平靜，燈影明滅，從他分明的臉頰線條上流淌過，秦?不由自主抬手去碰，被攥住了指尖。

「你有沒有難過？」

「沒有。」段驍把秦?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他懂她在說什麼：「她當初也並非故意拋下我，況且看故事的人總會對故事做評判，但日子是要人一天天過的，這些年她也不容易，一個人找孩子，堅持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了。」

段驍恨過段岳白，甚至連叫一聲爸都不願意，除此之外，沒什麼可抱怨的。

畢竟在這段故事裡，他不是被拋棄的那一個，真正被拋棄的，是胡春娥。

第183章 真心與坦誠

「她一直都不知道真相，一個人去香港找我，但我其實從來沒有在香港生活過，從小就在零凌市。她被段岳白瞞了這麼多年。」

車窗外的燈光把他的眼睛映成低沉的暗色：「不過就一點，段岳白沒騙她。我叫段驍，是她取的名字，一直沒改過。」

秦?想起自己偷偷跑去香港，按照趙泉給的地址找到胡春娥家的那一天。她躲在街口偷看，見段驍在店內幫忙，胡春娥卻在一邊手足無措，似乎對自己的親生兒子有濃濃的膽怯不安。

或許是同為女性的同理心，秦?也跟著難過。她知道段驍的家庭，複雜程度絕非自己想像，她可憐胡春娥，對那個眸子裡全是膽怯的女人有憐憫之心，可真正談起心疼，她最心疼的是段驍。

她以為自己那時不顧家裡人，離家出走去留學，就叫逃亡了，和段驍比起來，簡直是過家家。段驍也一直在逃亡，從那樣讓人憋悶的家庭里逃出來，找自己的生活。

有人為金錢奔波，有人給理想賣命，也有人，一聲走在採擷真心的路上。

感情即是養分，親情，愛情，有了這些，才能活。

秦?故意咳了一聲，抬起頭來，挺直腰，拍拍自己的肩膀：「來，靠姐姐肩上。」

或許是稱呼太陌生，也太熟悉，話說出口，兩人都有點呆愣，還是段驍低頭笑：「幹嘛？給我安慰？」

秦?伸手撥著段驍的腦袋，撥到自己肩膀上。身高不夠，蠻力來湊，段驍想抬起頭，又被秦?再次按住：「別動！」

「我沒有難過。」

「我知道。」秦?默默：「只是我有點難過。如果不是孟桔告訴我你今天要走，如果不是胡度把你的光碟給我聽，如果我沒趕上你的飛機，我們就還要繼續分開。」

「不會。」

段驍終究還是直起身，換隻手，把秦?往懷裡攬了攬：

「會分開一段時間，但不會一直分開。」

「即便你今天沒有來，我也會安頓我媽之後，回來找你。所謂執念，就是你翻來覆去，永遠也想不通的事。我覺得我什麼事情都想通了，唯獨你，既然想不通，我總要繼續糾纏你的。」

秦?噗嗤笑出聲：「你把自己說得像個流氓。」

「可能吧。」

段驍沒笑，乾淨的聲線一如既往，秦?耳邊清亮：

「但我要謝謝你，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謝謝你教會我信任是什麼東西，我以前不信所有人，但從今以後，起碼我會永遠信任你。」

秦?張了張嘴，卻終究沒開口，這些話，也正是她想告訴段驍的。

這段感情無非是執著和信任交纏的課題，而他們糾纏了七年，終於有了些感悟，還好，還好，最後一切都不晚。

從前看偶像劇的時候，秦?總覺得一些因愛生恨還能和好的劇情，太老套且不真實。但真當自己從頭走過一遭才知道，旁觀終究淺薄。

感情並非衡量對錯，權衡利弊，那些沒能走到最後的感情，也不是一刀兩斷永不回頭才值得誇讚。

有些人，有些事，本就是由心起，由心落。

恨意不敵愛意，那就真的還沒到放開的時候。

兩人都不放，故事就未完。

秦?覺得自己今天哭得夠多了，無論如何不能再掉眼淚了，只是看見段驍的臉，就忍不住鼻酸，只得將頭擰向一邊，望向窗外初上華燈。

車流如金漿，墨藍天幕下，你我都是浩渺塵世人。晚高峰的車內廣播報導著最近一段時間的天氣，據說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