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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立在車旁,就已經引得過往的路人紛紛側目。
「怎麼提前了那麼多?」陳宥走到車子跟前,佯裝抱怨,「沒超速吧?」
其實他心裡非常欣賞莊廷這個習慣,無論是公事還是私事,無論是對外人還是家裡人,莊廷都能做到絕對守時守信。
「家裡有個警察,我哪敢啊?」莊廷邊笑邊體貼地接過陳宥的書包,又先他一步走到副駕駛旁拉開車門。
陳宥的個子在人群中已屬出挑,可莊廷比他還要高出好幾公分。
「陳警官,請。」
這是刻在莊廷骨子裡的教養,並不因為對方是親密的人而怠慢。
陳宥快速朝四周打量了一圈,趁沒人注意,飛快地在莊廷臉頰親了一下,然後一個側身坐進副駕駛。
擦身而過之際,陳宥聞到了莊廷身上沉穩的烏木香,也是跟莊廷在一起之後,他才知道什麼叫木質調的香水。
莊家吃穿用度的精緻程度讓陳宥瞠目結舌,莊廷給陳宥送禮更是毫不手軟。只不過,那些禮物都沒有派上用場的機會。
他一個基層警員,總不可能開幾百萬的車上下班吧?手錶、飾品在職場上也一概不能戴,用個好點的剃鬚刀就算到頂兒了,身上最值錢的就這婚戒了。
可即便是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婚戒,也是莊廷在他們婚禮前三個月在歐洲預約定製的。
「對了,」莊廷發動車子,「剛才我怎麼好像看到有個男的穿了你的衣服出來了?應該不是同款吧?」
「你眼睛真毒,」陳宥笑著說:「是我的,褲子也是我的。」
莊廷蹙眉:「也沒必要做到這份上吧?」
他只需一眼就知道那人不太對勁,這衣服肯定又是陳宥善心大發送出去之類的。
「這算什麼,他昨晚還吐了我一身。」陳宥不以為意,姿勢慵懶地往座椅後背一靠。
一旁的莊廷瞬間臉色一沉,手不自覺地將方向盤緊緊一握。
可陳宥絲毫沒有察覺。
「你認真考慮下吧,我是真見不得你這樣。」莊廷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語氣里聽不出任何情緒,「你不一定非得幹這個,我在公司給你安排個職位,舒舒服服的,沒那麼多糟心的事,要不我找人給你調到市局,坐辦公室也行啊……」
「欸欸欸,打住,」陳宥笑道,「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喜歡幹這個,我也幹不了別的。而且你不需要我養,我沒有任何經濟壓力,總覺得我能心無旁騖幹當一輩子呢。」
莊廷沒有接話,陳宥反思自己是不是把話說死了,駁了莊廷的好意。
他把態度放軟:「我答應你,如果我改變主意了,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好嗎?」
莊廷嘆了口氣,不再堅持:「你眯一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不了,睡不著。」陳宥將臉歪向車窗那邊,看著飛馳而過的城市景觀,「你說,就內港城區這塊,拆遷戶能得到多少賠償款啊?」
內港區是新港市的中心城區,近十幾年來房地產的蓬勃發展讓這裡徹底煥發了新氣象。拆遷的暴發戶多了,問題也就逐漸增多。
「據我所知,賠得最多的一戶,按戶口本上的人頭,每人賠了12億。」
「什麼!?」陳宥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莊氏本就是靠地產發家的,莊廷對此早已見怪不怪。
「難怪……」想必今早在署里碰到的那個李一龍,得到的也是個相當可觀的賠償款了。
內港區這幾年的酒吧、足浴、娛樂等產業也隨著拆二代的增多,像雨後春筍般紛紛冒了出來。
而這些正是藏污納垢的好地方,所以陳宥的工作一點兒也不。
「有錢也並非是一件好事,很多人不會因為突然變得有錢而過上像樣的日子,反而像是掉進了一個更大的陷阱里。」陳宥感慨。
「不,」莊廷目視前方,語氣直截了當,「錢是中立、客觀的,有問題的是人,是這些人配不上擁有如此巨額的財富。即便能用錢偽裝外表,裡面依舊空空如也。」
陳宥認同地點了點頭,可從莊廷嘴裡說出「這些人」這個詞卻讓他稍微有些在意。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從小就接受精英教育的莊廷,陳宥不能指望他跟普通人共情。
可莊廷會接受跟他結婚,這不也說明莊廷並非是那麼高高在上的人嗎?
車子駛離了內港區,直到抵達新港市中心一處僻靜處才停下。
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