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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接她們離開的大巴車早早在村門口等候著了，導演的催促聲從身後傳來，覃舒沅也只好再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眼淚噙著淚，轉身離開了。

村民們聚集在了門口，孩子們也都排成了一排，大家都依依不捨地目送著他們上了車。每一個人的內心都在感謝著她們對村子裡的貢獻，是不舍也是感恩，最終眼角的一滴淚珠化作了最後的祝福。

覃舒沅是最後一個趕來了，賀妄衍在車門口等著她，遠遠地便朝她伸出了手。她的手搭放在賀妄衍手上的那一刻，眼神還是不自覺地回眸看了她們一眼，左腳踏上了返程的車輛，終究是要離開了。

背後忽然傳來了一陣急切地呼喚聲，那聲音稚嫩熟悉，帶著哭腔大聲朝車輛喊道：「別開車，別開車！」

覃舒沅猛地回頭，發現是從遠處極力奔跑而來的小桃。她穿著漂亮的小裙子，頭上扎著魚尾辮，漂亮的小臉蛋上是兩條深深的淚痕，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朝覃舒沅飛奔未來。

小桃一把撲在了覃舒沅的懷裡，眼淚浸濕了她的眼眶，還哭出了個鼻涕泡。她手裡緊緊攥著一個東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遞到了覃舒沅的面前，緩緩打開，裡邊是一個用木頭雕刻的桃子，串著一個黑繩，栩栩如生。

「姐姐，這個給你。」小桃抿了抿唇，眼淚都要流淌到她嘴巴里了，她伸手用力將眼角的淚抹去，將手上的木雕桃子塞到了覃舒沅的手裡。

「姐姐看見這個桃子就會想起小桃的，姐姐不要忘了我。」

難得憋住了的眼淚又再一次從眼角滑落，覃舒沅重重點著頭，用衣袖幫小桃擦去了眼角的淚珠。她親吻了一下小桃的額頭，蹲下身子溫柔地對她說道：「姐姐一定會記得小桃的，謝謝你送給我的禮物，我很喜歡。」

小桃癟著小嘴，抽泣道：「我一定會去找姐姐的，姐姐一定不能忘了我。」

覃舒沅的眉梢泛著紅，眼睛起了一層水霧，她淺笑著緩緩點著頭，再次應允道：「好，姐姐等著小桃，姐姐會一直一直記得小桃的。」

車窗外，覃舒沅抬手拉動著窗簾，垂眸看向車外，是大家依次不舍地朝她們揮舞著手臂。一直一直到車輛的啟動，駛向了來時的山路，消失在了拐角，才徹底望不見了村民們的身影。

——

她靠在椅子上，眼圈紅紅的，側目看著旁側的賀妄衍，可憐又可愛。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手臂攬住了她的胳膊，讓她枕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觸覺，讓她不安的內心逐漸平靜了下來。大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聲音從頭頂上傳來：「你上輩子會不會真的是一隻兔子，這輩子才這麼愛哭。」

她半抬起頭不悅地瞪了男人一眼，隨後抓起他的胳膊輕咬了一口，淡淡道：「我才不像你，你是冷血的大灰狼。」

賀妄衍垂眸望著她，聞言溫柔一笑道：「大灰狼和兔子倒也很配。」

回程時的山路依舊難走，碾碎了石子駛在蜿蜒陡峭的路上，昨晚沒有睡好的覃舒沅依偎在賀妄衍的懷裡，沉沉地睡著了。他的大衣蓋在了覃舒沅的身上，牢牢地將她的身體包裹了起來，夜晚山間的溫度急速下降，但窩在溫暖的大衣里，卻絲毫感受不到冷風的侵擾。

來時的路是孤獨的，是忐忑的，但好在回程時是牽著愛人的手。垂眸看著她熟睡的容顏，他淺淺一笑，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飛鳥從窗前飛過，遠處是遼闊的山野，但好似世間萬物，都已經比不上靠在他懷裡睡著的那個人。

此時已經夜幕降臨，碧色的山間被籠罩上的一層黑布，連車內的大多人都已經睡著了，剩下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你知道沅沅來時有多難過嗎？」

一道很輕的聲音傳入了賀妄衍的耳朵，他側目望去，發現是坐在左前側的楊裴期。他們三人坐在了倒數兩排的座位上，所以低聲的言語並不會影響前邊的人。

他注意到了楊裴期的眼神不對，他先是低頭看了覃舒沅一眼，確認沒有將她吵醒後，他轉過頭去對楊裴期說道：「我很感謝你在來的時候幫我照顧了沅沅，但我和她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釋清楚了，你不用擔心。」

從楊裴期的角度只能看到了覃舒沅熟睡的側臉，看著她依偎在賀妄衍的肩膀上熟睡的模樣，他的心隱隱難受。眼神在看向賀妄衍的那刻變得有些犀利，壓低的聲音卻無法壓制他內心的憤怒：「你的一句對不起就可以磨滅掉你對沅沅造成的傷害了嗎？你根本不愛她，所以你才次次傷害她。」

楊裴期的一番話成功讓賀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