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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就對了！」二胖起身，指著窗戶外對面的教學樓，「就那棟，左邊樓梯上二樓，第一間大辦公室就是。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那人說的應該是高二三班的班主任老師。」

「謝了。」林之許點頭，拍了下自家同桌的肩：「護法，陪我一起過去唄？」

自從林之許手摺了之後，蔚冬尋就充分發揮跟班作用，基本上對方走哪都跟著，連上廁所都要一起去。直到被委婉地提了一句，他才稍微放鬆點。

收到尋求幫助的請求，他當然不會拒絕。將桌上的卷子整理整齊抱在懷裡，起身站到林之許身邊，只待對方一聲令下。

見他如此聽話，二胖一臉不忍直視：「天，蔚冬尋你太乖了點吧。」

「那是。」林之許又揉了把同桌的頭髮，手耷在對方肩上，「畢竟是我家冬兒嘛。」

兩人去高二教學樓的路上，周圍隱隱有圍觀的視線，不多，沒到讓蔚冬尋走不動路的程度。但他還是不習慣被人注視，頭埋得越來越低。要不是身邊的人手耷在他肩上限制了他的速度，他能表演一個光速跑路。

幸好兩棟教學樓距離不算遠，沒走一會兒他們就到達目的地。辦公室門緊緊關著，門口還站了一排聽牆角的，一個個滿臉好奇的趴在門上s壁虎。

比起他們好奇又不敢進門的樣子，林之許大膽很多。一邊說著「請讓一下」，一邊拉著蔚冬尋來到辦公室門口，敲了兩下發現門沒鎖後又拉著小夥伴直接進去。

辦公室人挺多，大都圍在一處。他們視線的焦點是兩個女生，赫然是蔚冬尋之前見過的人。名為小夢的女孩和焦紅玉各站在老師兩邊，她們身邊還站著一些同學，以及兩個明顯是家長的人。雙方涇渭分明，像是兩個陣營在對峙。

也算不上對峙，畢竟焦紅玉那邊的家長一臉愧疚的模樣，氣勢直接矮了一頭。

蔚冬尋和林之許的闖入讓辦公室安靜了幾秒，還是坐在一群人中間的老師開口：「兩位同學有什麼事情麼？」

「我們來送卷子的，給高二三班的張老師。」

「我們班的卷子麼？放那邊桌子上一下吧。出門的時候麻煩關一下門。」張老師指了個位置，又把注意力放到手邊的事情。她揉了揉額角，道：「剛才我說的解決方案可行麼？」

「可以可以。」焦紅玉身邊的女人快速接話。她的眉眼和女孩有幾分相似，渾身上下寫滿了侷促，一邊佝僂著背小心點頭，一邊使勁拍了拍身邊的女孩，「你這孩子，老師和你說話呢，你怎麼不答話！」

被狠狠拍了一下，焦紅玉沒有動。她的嘴抿成一條直線，像是被縫上似的不肯開口，在身邊女人再三催促下才緩緩道：「對不起，我也沒想到那群男生會拿照片干那種事情。」

她道完歉，身邊的女人立馬接話：「哎，這孩子就是腦子不好，她也沒啥壞心思。」說著，女人抹起了眼淚，開始訴苦：「孩子她爹死得早，我又忙，實在是沒人管她。我每天五點就起床收廢品，要一直干到晚上，一天到頭忙個不停還沒什麼錢…都怪我，我們太窮了，才讓這孩子變成這副樣子…」

女人的話讓整個辦公室里的人都一陣尷尬，連對焦紅玉充滿憤怒的小夢都忍不住連連擺手：「阿姨，你別哭了，我不生焦紅玉的氣了，你快別哭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安慰，但這一安慰卻讓女人哭得更凶，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被動員起來。

焦紅玉雙手緊握，啞聲道：「媽你別哭了。」

聲音太小，無人注意。

「別哭了！」

女孩的聲音尖銳，爆發似的一嗓子讓所有人都頓了一下。哭泣的女人也一下子收聲，但下一秒她又用更大的聲音喊道：「我哭還不是因為你不爭氣，在學校惹是生非！我是缺你吃的還是短你穿的了？跑來偷拍同學的照片賣錢？我送你來學校是上學的，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啊！」

「哎呀我命苦啊，男人死得早，閨女還不爭氣！命苦啊！」

「哎，哎，焦紅玉家長，快起來，地上涼。」

「女士，女士，冷靜點，孩子還看著呢，咱好好說。」

…

亂七八糟的聲音交匯在一起，把教室辦公室弄得像菜市場一樣雜亂。雖然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但門口的人一定都聽見了吧？他們會說什麼？他們會怎麼想？

焦紅玉頭暈目眩，耳邊響起親戚鄰居們的竊竊私語，響起一些人知道她家庭後或同情或鄙視的目光，她看著像個孩子一樣在地上撒潑打滾的母親，崩潰地大叫：「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