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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一點，我來！」

郁衍沒有廢話，給李時讓開了位置。

李時試了下用手同樣打不開後，直接調整了下身體，背靠在車背上，抬起腳，衝著車門猛的一腳踹了下去！

車門在李時的大力下發出沉悶的聲響，卻依舊紋絲不動，這時車子已經完全沒入了湖水裡，只要再過十幾分鐘，如果他們依舊出不去，等待他們的不是被流進車內的湖水淹沒，就是氧氣消耗殆盡。

李時又試了一次未果，就聽身旁的郁衍快速道：「踹車窗！」

李時立刻將腳抬高，再次衝著車窗重重用力，本就因為撞擊兒龜裂的車窗裂紋更大了一下，雖未一下子打開，但足以讓李時心中一喜，不等郁衍再說什麼，李時用盡全身力氣朝著車窗努力。

一下、兩下、三下

終於在第八下的時候，車窗破破開了一下大洞，與此同時，更多的湖水從這個破口洶湧而進，李時不敢耽擱，他又用踹了幾腳，直到將車窗完全踹開，那大小足以讓一個成年男人通過。

李時立刻轉身看向一旁的郁衍，只說了一個字「走。」

此時的湖水已經填滿了車裡三分之二的空間，以進水的速度，不出五秒，整個車子就都將會被水填滿。

郁衍額角的血已經不流了，只是那留在臉上未被擦淨的血襯著他的臉色格外的白，在聽到李時說「走」的時候，那雙常年波瀾不驚的雙眼閃過一絲不知名情緒，他坐在自己的位置，沒有動，只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先走。」

李時未作多想，率先掙扎著從車窗離開，等他脫身後，湖水已經完全填滿了車裡，李時並未離開，他一手拉著車窗邊緣，等視線完全適應了水下的光線，卻見郁衍依舊呆在車裡沒有動。

李時皺眉不解，在對上郁衍那雙平淡眸子時，他心裡猛然一慌。

郁衍為什麼不動？

在他腦子還未做出反應時，手下已經用力，撐著車窗就要鑽進車裡。

水下不能說話，見李時動作，郁衍只能對他搖了搖頭，接著又抬手指了指上面，意思很明顯，讓李時走。

李時胸口一窒，無視對方的拒絕，身體掙了兩下，直接衝到郁衍身旁，扯住郁衍的胳膊就想要將對方拉出來，卻很快的受到了阻力，李時擰著眉看著郁衍，就見對方指了指自己的腿部，李時的視線順著郁衍手指的方向看去，在視線立刻落下的時候，瞳孔猛地一縮！

——郁衍的腿被死死的卡在一塊突出的車體和車座之間。

見李時看到，郁衍又搖了搖頭。

車子在落水的時候撞擊了護欄，那會他下意識的將車子右打，導致駕駛位的位置直接承受了幾乎所有的撞擊，雖然有安全氣囊阻隔了大部分直接傷害，可車體變形，造成了現在的情況。

他在李時破窗的時候就嘗試了幾次，奈何腿被卡的死死的，完全動彈不得。

這種情況下，與其告訴李時兩人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瞞著對方讓他先走。

李時瞬間明白了郁衍剛剛的舉動。

他握著郁衍手臂的手收緊了一瞬，心中湧上了強烈的情緒，酸的、澀的、麻的、五味雜陳一時難以分辨，其中最明顯的還是憤怒。

郁衍怎麼敢！怎麼敢這樣擅自決定！

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對，他絕對能對著郁衍那張萬年不變的臉狠狠給上一拳！

李時帶著怒意的狠狠瞪了郁衍一眼，接著鬆開他的手臂，手腳並用，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試圖將那個卡住郁衍的車體弄開，好將對方從中弄出來。

郁衍在李時動作的時候並未阻攔，他很清楚，阻攔也沒有用，發現事實的李時絕對不會走，與其浪費時間拉拉扯扯，不如一起想想辦法。

但顯然，辦法並沒有那麼容易想出來。

水中並不好借力，加之正常人在水下閉氣的時間最多幾分鐘，在兩人合力嘗試了兩次後，郁衍的腿依舊牢牢卡在車裡紋絲不動，李時憤憤的錘了下那塊卡出郁衍的車體。

胸口的氧氣已經不多了，再這麼下去，兩個人都別想出去。

水下突然飄出了紅色的血跡，是李時剛剛太過用力，不小心被破掉的車體劃傷了手指，郁衍探出手，輕輕握住了李時的手，制止了對方接下來的動作。

李時身形一僵，他鼻腔湧上酸澀，想揮開郁衍的手，卻又被對方握住。

這次握的更緊了，李時揮不開。

李時已經預料郁衍想做什麼，他低著頭，拒絕與郁衍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