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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她倏地記起什麼,跟上沈喬南,問:「我之前托你調查的事,有進展了嗎?」
沈喬南不自然地怔愣一瞬,很快掩飾過去:「目前還沒……」
許星寧沒放過他的表情變化,拽住他胳膊,執拗地逼他看著自己的眼睛:「喬南,別騙我。」
沈喬南目光閃避,垂下眼瞼。
好半晌,他溫吞道:「只是初步查到的消息,還有待核實,你別太當真。」
「我派人查了當年你們舉行訂婚宴那艘遊艇上的所有可疑人員,其中有個船員,在那之後就銷聲匿跡了。」
許星寧皺了皺眉:「船員?這之間有什麼聯繫?」
沈喬南緘默,過了像有一個世紀之久,才說:「他的戶籍,和二哥的出生地一致。」
說完似是覺得這話不妥,他急忙補充,「不過這也不代表他們一定認識,很可能只是湊巧。」
許星寧猛地受到巨大的震驚,如同毫無防備,被人從後腦勺狠狠一錘敲下,腦瓜嗡嗡作響。
湊巧,這世上哪兒來這麼多的湊巧?
她嘲諷地扯了扯嘴角,卻完全笑不出來,身形一晃,險些站立不穩,好在沈喬南及時伸手扶了一把。
兩人之間的距離倏地拉近,影子在月色映照下緊密交纏,惺惺相惜似的。
誰都沒注意到,和夜幕同樣濃重的黑色轎車蟄伏在不遠處。
路燈將后座上男人的輪廓勾畫得半明半暗,他死死地看著前方,眼底翻湧著一場海嘯。
她盛裝打扮,為的是沈喬南;
家宴上挺身而出,為的是沈喬南;
扔下受傷的他跑到花園,也是為了沈喬南。
他最愛的,和他最恨的,偏偏要攪在一塊兒。
「開車,撞過去。」他冷冷地吩咐。
張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從後視鏡里打量一眼,才確信他並非玩笑:「這,我……」
說不清是在極力隱忍,還是壓抑著什麼,沈從宴眼睫輕顫著閉上眼,又重複了一遍。
「撞過去,或者我來。」
他來?他來今兒估計就非出人命不可。
張叔額頭沁出冷汗,卻還是握住操縱杆,一咬牙發動了引擎。
車前燈亮起的同時,車身如同離弦的箭,轟的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沈喬南最先反應過來,聽到動靜回頭看去,甚而來不及過腦思考,便出於身體本能猛地推了許星寧一把,同時自己也由於慣性,被迫朝著反方向退後幾步。
黑色轎車似出籠猛獸,直挺挺地衝散兩人,幾乎是擦著沈喬南的衣角疾馳而過。
下一秒,由於緊急剎車,輪胎劇烈摩擦地面的聲音似要刺破耳膜,響徹夜空。
車子堪堪停在幾米開外的地方。
一切來得猝不及防,許星寧狼狽地踉蹌了兩步,等抬頭看清那串熟悉的車牌號,憤怒、莫名、驚懼……種種情緒一時潮水般湧來。
但終究還是憤怒占了上風。
「沈從宴,你神經病!」她脫下高跟鞋狠狠擲出去,立時將卡宴車尾砸出一個不小的凹痕。
另一邊,驚魂未定的沈喬南穩住身形,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疾步走到許星寧身邊,紅外掃描儀似的,將她轉了個圈上上下下檢查一遍。
他眼裡滿是擔憂:「有沒有傷到哪兒?」
許星寧任由他擺弄,對他的關心也置若罔聞,兀自氣得渾身發抖,目光始終未曾離開過那輛卡宴。
很快,一隻寬闊有力的大掌推開車門,手背上鼓起的青筋清晰可見,隨後,擦得鋥亮的皮鞋踩在地面,那人這才慢條斯理地從車裡下來。
與想像中不同,許星寧沒從他的臉上窺見半分愧色。
他甚至從容不迫地彎下腰,撿起那隻被她用來砸車的鞋,嘖嘖嘆息:「小貓撓人可不是什麼好習慣,爪子得剪。」
言語間,久居上位的壓迫感迎面而來,他當然不是要給貓剪爪子,而是要挫去她的傲骨。
許星寧緊咬著唇,不知是氣的還是什麼,只覺一股涼氣從腳底鑽入骨髓,就連身體裡的血液都是涼的。
沈從宴悠悠掀起眼皮看向她,聲音浸著清冷的月色:「寧寧,還不過來跟我回家?」
聽著當真像喚寵愛的阿貓阿狗,聲音裡帶有安撫的意味。
任誰也不會信,就在前一秒,他還打算從她和沈喬南身上碾過去。
這樣的無動於衷,反倒更像極了滿身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