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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開口道：「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上走一遭，你又是男人，我行醫幾十年從來都沒遇見過這種情況，說不好還會要人命啊！」

周含才把自己懷孕的事情消化完陡然又聽到這麼句話，聲音顫抖著問他，「那該怎麼辦？」

柳鍾年嘆口氣，「孩子現在還小，要是不想要的話就早做準備，再晚些恐怕……含哥兒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聽到別人用這樣的詞叫出那個本不該存在的生命時周含心裡狠狠一顫，那個新生的小生命仿佛和也這個世界有了更多的羈絆。

周含最終也沒給他什麼答案，柳鍾年便只說給他兩天時間好好想想清楚，若是不生就在明天晚上去找他開藥。

要是生，也去找他好好合計合計以後的事。

柳鍾年從前受過周含他娘的恩惠，就當是還了當年欠他娘的人情了。

蔡嬸子看到柳大夫出來立刻端著茶缸子迎上去，「柳叔你喝茶，含哥兒他情況怎麼樣啊？怎麼會突然吐這麼厲害呢？」

柳鍾年沒接蔡紅英遞給他的茶水，只說是周含胃不太好沒什麼其他問題，平時稍微注意點就行。

蔡嬸子目送柳大夫離開後立馬把茶缸子就地一擱跑進去，周小芸已經圍在他身邊了。

見含哥兒頭也不抬的把自己縮著一團還以為他是受了驚嚇，便安慰道：「沒事兒啊人大夫都說了就是普通的胃不好，養養就沒事了。」

蔡嬸子硬把周含拉了起來牽著他往西屋走，那原本是蔡嬸子小兒子在睡的，「地上涼別坐地上了，累的話就去睡覺，睡醒了就來吃飯，嬸兒給你做好吃的。」

等把渾渾噩噩的周含安置好蔡嬸子始終覺得哪兒不太對，含哥兒情緒這麼低落是不是因為柳大夫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刺激到他了。

想了想把周小芸叫了過來，「你年紀小腿腳快，柳爺爺年紀大了肯定還沒走遠，你去問問具體怎麼回事兒，快去。」

周小芸一陣風似的跑出去，迎面便撞上他娘從她家大門口出來，「你個小蹄子天天往別人家跑什麼呢！我是短你吃還是短你穿了？還不趕緊回來！」

周小芸求助的目光給向蔡紅英，蔡紅英只得點點頭讓她放心回去，含哥兒的事有她。

周含無助的縮在炕角上蜷縮著身體，右手輕輕壓著自己肚子，他知道自己不該有這個想法。

但他其實很喜歡孩子，特別是這個孩子，是他和阿鈞之間的連結，是他為數不多的希望。

他在心裡做好了定卻不敢說出來，他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承擔這個選擇的代價，要是他後悔了怎麼辦？

周含把自己蒙起來看著黑黑的被蓋，無論如何，他已經打定主意要生下這個孩子了。

他肚子現在還不算明顯，要是再往後肯定會被人發現端倪，再過段時間得拿東西纏起來，不能叫其他人發現了。

明天晚上，該怎麼去找柳爺爺呢？

不能讓人看到，得等到晚一點所有人都睡著了再去，柳爺爺家幾乎在莊子的另一邊，他就算跑過去再回來也要花一個小時。

希望不要耽誤太久，在一個小時之內平安回去。

可以的話，順便再去看看小棗，這段時間小棗都是小芸在幫自己喂，還被爹牽出去強行拉柴，本就病弱的小棗更瘦了。

時間過的很快，到了第二天晚上周含惴惴不安的等大家都睡著，沒有注意到一個人賊頭賊腦的溜進蔡嬸子家往他這兒過來了。

這人是蔡嬸子小兒子，當時偷了他們老兩口的養老錢就跑了，不然蔡嬸子他們也不至於大晚上還要上山摸黑打獵。

要是讓蔡嬸子看到這小子居然還敢回來里馬就要揪起擀麵杖打斷他的腿。

周獻賢這邊正疑惑呢，往常他要是拿了錢走了娘指定會把西屋的門鎖起來，他都已經準備好先去他娘窗子下的磚縫裡把鑰匙偷出來了，轉頭卻看見西屋的門並沒有從外面鎖起來。

只是照常的關著甚至連門閂都沒上，倒是方便他了，要是去偷鑰匙指不定要被娘發現，到時候可不好跑。

周獻賢輕手輕腳的推開門摸黑往炕邊過去，今天沒什麼月亮，屋子裡面就更加黑的透徹，伸手不見五指，要不是因為這屋他睡了十幾年熟悉得很指定要摔跤。

他當時偷了他娘的錢沒全帶走，用紙包著藏了一部分在炕縫裡，缺錢了好回來拿，娘肯定沒想到自己沒把錢全拿走，周獻賢甚至有些得意。

周含被門開的動靜嚇得眼睛一閉，往常蔡嬸子也會在晚上的時候過來看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