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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苒跟上。

瞬間，教室里的腦袋都跟著她倆的動作扭向了一個方向。

確認過動作，都是吃過瓜的人。

林辭遇在那女生座位前站定，亮著手機屏幕給她看，「張惠，這個是你吧。」

一個聊天界面，貓咪頭像。

內容也簡單，撒嬌賣萌的問林辭遇，去她家吃燒烤能不能打折。

張惠的臉有些發燙，神色訕訕。

林辭遇掃了一眼她的表情，確定了，擲地有聲的開口道：「三個問題，第一，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裝小公主了？第二，賣燒烤的為什麼不能住『風來』？第三，我勾搭哪個同學了？」

教室里寂靜一片，所有人都在旁觀吃瓜，現場瓜。

張惠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來。

「說話！」

這一聲，透著幾分凌厲，旁邊人被林辭遇嚇得一哆嗦，張惠也不例外，抬起頭，一臉沒覺得自己錯了的表情，「是我說的怎麼了？」

林辭遇突然想起了自己做的那個夢，這裡沒有替她主持公道的傅元瑾，但她自己好像也可以，突然就平靜了。

「你憑什麼誹謗我？」她問。

「我誹謗你什麼了？怎麼，還不讓人說話了？」張惠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言論自由，但你好像不知道什麼是禍從口出。」林辭遇定定的看她。

張惠嗤笑了一聲，仰著臉，嘲諷的看她：「我就說了，你家就是窮，你爸就是個賣燒烤的窮逼。」

「啪！」

很清脆的一聲。

林辭遇已經很多年沒打過架了，小時候，她有個叔叔陪著玩兒，把她護成了小公主，根本不需要她親自打架。再長大點兒，她跟著林苗苗，一群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兒，找茬兒的都會離她遠一點。

那幾秒鐘，像是慢放帶，林辭遇清晰的從她眼睛裡看見了不可置信，隨即又變得憤怒，嚯的起身就要還手。

林辭遇動作很快，沒等她站起，一把把她按在了座位上，『砰』的一聲，順勢推得壓在後面的牆上。

張惠掙了掙，沒掙開。

林辭遇雙目寒涼的看她，「再說一遍。」

「我說怎麼了，你家就是——」

「啪！」

又一下，甚至兩道紅印重合了。

教室里好像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眾人瞠目結舌，看著面前的一幕。

誰都沒想到林辭遇會動手，笑眯眯，很乖，很軟，看著就很好欺負的樣子。

但這副小羊羔的皮囊下，藏著的是狼。

事情鬧大了，幾個隔壁教室上課的同學的堵在門窗前圍觀，林辭遇和張惠被帶到了辦公室。

事情起因與經過，主任也沒讓她倆說，而是在班裡找了幾位旁觀者。

對錯一目了然，但林辭遇錯在，不該動手。

性質惡劣，兩人都受了處分，嚴重警告，寫兩千字檢討，另外扣一年的評優評獎資格，全校通報。

算是比較重的處分了，剛入校就出了打架事件，校領導也有幾分殺雞儆猴的意思。

後悔嗎？

林辭遇覺得還好，倒是鄭苒替她惋惜。

在她們要出去時，輔導員匆匆來了，手裡還拎著電腦包，身上的西服微皺，看著風塵僕僕。

「你們先在門外等一下。」輔導員說著，屈指敲了兩下門，推開進去了。

辦公室里幾個校領導沒說話。

門打開又合上，門外排排站著幾人，都在豎著耳朵偷聽，可惜聽不太清。

沒一會兒，他們又被重新叫進去了。

「經過商議，林辭遇的處罰改一下，評優評選資格暫時就先不取消了，你要記住這次的教訓，知道了嗎？」主任一臉嚴肅道。

林辭遇點點頭，臉上看不出多少欣喜來。

倒是挨了兩個耳光的張惠面色憤憤，張了張嘴，又沒說話。

坐在旁邊輔導員目光沉沉的看著她，「張惠，下次再發生言語侮辱同學，職業歧視的事情，你就轉班轉專業吧，我班裡容不下這樣德行有虧的學生。」

這話說得不客氣，當著幾位同學和校領導的面兒，像是一個耳光甩在了她臉上，比林辭遇抽她的那兩下還疼。

她可以不把林辭遇當回事兒，但不能不把老師放在眼裡。

一雙眼睛裡頓時蓄滿了淚水，嘴唇動了動，囁喏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