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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沒有落在祝蘿身上。
他的眼前蒙了一層雲霧,模模糊糊,沒有任何焦距。
鶴令璟承認,擅自闖進已經租出去的別館,確實過於莽撞了。
但祝蘿被刺激得情緒失控,是鶴令璟完全沒有預料的。
此前,他們只見過幾面。
祝蘿像只膽小畏怯的兔子,見到他轉身就逃。
就算不跑,跟他說話也小心翼翼,禮貌又疏離。
鶴令璟原以為,這個女孩沒什麼脾氣。
原來她會發火,奶凶奶凶的。
鶴令璟沒有再靠近祝蘿。
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何必上趕著熱臉貼冷屁股呢。
夜色寂靜。
鶴令璟沉默地轉過身,沿著來時的路,一步步走上台階。
祝蘿聽見腳步聲漸漸遠離,哭泣聲慢慢停止。
身子還沉浸在難以自拔的情緒中,不住哆嗦。
樓梯上到一半,鶴令璟又停住腳步,再次折返。
他往前幾步。
祝蘿隔著淚眼,直勾勾盯著他,用窗簾把自己裹得更嚴密。
兩人之間,直線距離五米左右。
鶴令璟站定,放下一個家用醫藥箱,然後決絕地轉身離開。
從始至終,目光沒有在祝蘿身上停留分毫。
他迎著黑夜,再度踏上台階。
背後,響起女生無助又易碎的呢喃。
「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
「我有病。」祝蘿以近乎慘烈的方式,向他道歉。
——你的善意不應該被如此踐踏。
——可是,我生病了。
——都是我的錯。
「對不起,我真的有病。」
都怪我沒有禮貌,不識趣,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所以才一點點跌落。
所以才沒有人關心。
所以……
祝蘿深陷於自我厭棄,無法自拔,竟然沒發現鶴令璟還留在房間裡。
良久,耳邊響起男生寡淡至極,沒有任何揶揄意味的聲音。
「你,生了什麼病?」
鶴令璟眼前蒙了一塊柔軟的布。
是祝蘿的絲巾,洗得很乾淨,上面還留有她身上同款的香氣。
絲巾材質輕薄,透過重重疊疊的布料,可以窺見一渺微光。
祝蘿站在他面前,纏著繃帶的手,繞到鶴令璟脖頸後。
一個無比親密的姿勢。
學校那幫小子交女朋友,都喜歡讓妹子像這樣跪在兩腿中間,主動纏住脖子。
然後握住她的腰,用力按進懷裡。
鶴令璟坐在那兒,雙手安安分分垂在身側,什麼都沒有做。
祝蘿細白的手指,慢慢打好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五分鐘前,女生用哭過之後的貓兒眼,濕漉漉仰視鶴令璟。
「請你做我的的觀眾。」
「但是……」
「眼睛不能看。」
荒謬的要求。
可是鶴令璟同意了。
「綁好了。」祝蘿沒有綁得太緊,擔心勒痛唯一的觀眾。
她伸出手,在鶴令璟眼前晃晃。
「你還能看見嗎?」
鶴令璟想笑。
她這種哄小孩的確認方式,能有什麼用?
「看不見。」鶴令璟如實回答。
他確實看不見。
即使祝蘿沒有綁這塊絲巾,鶴令璟也未必能看清楚。
——幾乎沒有人知道,他患有夜盲症。
在夜晚或者光線昏暗的環境下,視力會變得很差。
這個病是媽媽遺傳給他的,無法治癒。
因此,爸爸請人設計雙子仰月樓,才會安裝那麼多亮度超高的燈。
祝蘿房間只開了一盞昏黃的燈,對他非常不友好。
鶴令璟剛才出門忘記帶助視眼睛,下樓梯全靠摸索。
祝蘿全然相信他的回答。
直覺告訴她,鶴令璟不屑於為這種事情撒謊。
「好,我要跳了。」
祝蘿站在他面前,輕撫胸口。
心臟跳得好快。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主動在別人……而且是成年男性面前,跳完一支舞。
剛才練習太久,祝蘿身體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