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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差多少？」他問。

溫茗嘆氣：「八千萬。」

聽她說完，兩個舅舅暗暗對視一眼。

大舅：「阿茗，你的年收入一直是我的好幾倍，公司那點股份現在也虧了，我這個當大哥的最多也就能拿兩千萬。」

小舅：「姐，你知道我之前搞投資虧了不少，我這隨時能用的錢也就一千多萬。」

「謝謝你們。」

大舅尷尬笑著：「都是一家人，說這些見外的幹什麼。」

小舅：「姐，我去跟我朋友借借，幾十上百萬應該不是問題。」

溫霽盤算了下，道：「這幾年我也沒亂花過錢，再把我的那些車賣了，應該能湊到八百多萬。」

溫茗搖頭：「怎麼能把你心愛的東西賣掉。我們把家裡這套房子抵押了，還有一些資產變賣，加上兩個舅舅的錢應該就夠了，不用你出錢。」

溫霽仍然堅持：「那我先把我帳上的錢給你。」

「你給我了你自己生活怎麼辦？你不用賣掉任何東西，也不用出錢，專心做你的事。」

大舅：「就這麼定下來吧。什麼時候報警？」

溫茗想到什麼，緩聲道：「先讓小意回來再說，萬一放高利貸的人猜到我們要報警，可能會威脅一家人的安全……你們最近都注意些，對不起了。」

大舅憤憤不平：「程懷方都跑了，你以為他不會帶上他的女兒一起嗎？」

溫霽一滯，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溫茗：「女兒？」

溫茗無奈地點頭，沒作解釋。

小舅也拍了拍桌子：「這完全有可能，剛剛我打電話給程意她沒接。」

溫霽看了眼手機，仍然沒有回覆，他忽然心生恐慌。

他直接撥下她的號碼，按下免提，所有人都聽到已經是關機狀態。

他存了程意輔導員的電話，打過去才知道，程意今天下午以生病為由發了簡訊請假。

「我就說程意恐怕也和她爸一起跑了！」

「姐，程意平時有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她是不是早就知道程懷方的陰謀？」

溫霽抬眼，直直打斷：「她沒有。」

眾人一愣，他繼續為程意辯白：「她不是那種人。你們有沒有想過，可能是她出了意外？萬一她是被高利貸的人盯上了呢？」

儘管溫霽才到家不到半小時，但現在已經完全坐不住，他必須馬上返回上京去找程意。

溫茗安撫地拍了拍溫霽的手背：「小霽說得沒錯，不要把大人的恩怨牽扯到孩子身上。你也不要太擔心，如果是被綁架，綁匪一定會先通知我。」

溫霽平復著呼吸：「我現在馬上去上京找她，媽，禮城這邊的事您先處理。要是有程意的消息，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溫茗張了張口似乎想挽留，看著他腳步匆匆往大門方向跑去，臉上又無法掩飾的焦急和憂慮，

她眼裡有猶豫和不忍，深深地看了溫霽一眼，輕嘆一聲。

「去吧，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和小意平安回家。」

溫霽腳步太快，雖然聽見了母親的話，卻來不及給出回應，消失在了門廊燈光盡頭的黑暗。

溫茗垂眸喃喃：「一定要和小意平安。」

—

次日，溫茗把能夠變現的資產一一處理，她算了一筆帳，除了補齊欠款，還有餘下一筆錢。

她把這筆錢分成幾個部分，最多的部分留給溫霽和程意，另外一些錢安頓陳叔一家等等。

做完這一切後，她覺得疲乏不堪，從抽屜里摸出幾個藥瓶。

她把壓在最底下的一張檢驗單取出來，上面是確診「阿爾茲海默症」的字樣。

阿爾茲海默症，根本不是什麼焦慮症。

她看著那行字，突然失控地哽咽。

她一度出現記憶減退，難以處理熟悉工作的情況，她曾經將那一切歸因於太過操勞。

直到有一天她意識到自己前一天做的事自己毫無印象，她在程懷方的陪同下去做了檢查。

她五十多歲，已經出現了阿爾茲海默症初期症狀，日後時間越長只會更加嚴重。

工作壓力的變大導致她有段時間完全無法投入。

太過要強的性情讓她強有力地掌控公司多年，也讓她錯信了程懷方。

儘管表面和睦，但是這種和睦的表象之下，她知道她的親生兄弟對於父親把公司交給唯一的女兒耿耿於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