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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才開口，聲音還是有些虛弱，「韓總，今天謝謝你了，我已經好多了，就不麻煩你了。」

黎婕知道越辰的意思，趕緊附和道：「是啊，韓總，您今天也下了水，還是趕緊回去洗個澡吧，越辰這邊有我呢。」

話說得再客氣再漂亮，也抹不去裡面的抵抗和拒絕之意。

韓景深頓了頓，清俊的眉眼在燈光下自帶柔光效應，整個人看起來似乎也不像平時那麼冷硬了，他回頭對黎婕說：「你先出去。」

他用上了吩咐下屬的語氣，黎婕自然不敢說不，但表情明顯有些猶豫，看了一眼越辰才慢慢地轉身出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了兩個人。

越辰還是沒什麼力氣，他往後背上靠了靠，並且拒絕了韓景深伸過來想幫他的手，然後才緩緩道：「韓總，你這是在做什麼？」

他這樣珍重地講話，就是要聊一聊的意思了。

韓景深見他願意和自己說話，心裡很高興，但面上卻依然一派冷靜，「我想照顧你。」

越辰驚愕地看著他，那眼神就跟看個外星人沒什麼區別。

韓景深忍著心痛繼續道：「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等你好了我就走開。」

其實不想走開，但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引起越辰更大的抵制情緒。

越辰一臉茫然，他懷疑韓景深腦殼壞掉了，他把自己當慈善家了？

還是他就是有照顧前男友的癖好？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沒有義務照顧我。」

在一起的時候都沒照顧過，何必分了手還黏黏糊糊的呢？

韓景深被「分手」兩個字刺了一下，他皺了皺眉，急切道：「我知道，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越辰更難受了，他居然從韓景深這話里聽出了點深情的意思，可是怎麼可能呢？韓景深這個人哪裡會跟「深情」這種詞聯繫在一起呢？

別的不說，就拿韓卓舉例吧，當初多喜歡啊，喜歡到得不到人，也要找個替代品放在身邊的程度，可現在還不是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而且幾乎是把人趕盡殺絕，什麼後路都沒留下。

正主尚且如此，他一個替代品又憑什麼被溫柔對待呢？

越辰越想越心冷，他覺得韓大總裁興許是工作太無聊了，之前替代品的遊戲玩不下去了，就想找點新的，但他已經很累了，陪不起了。

「韓總，我不適合你。」

不適合和你玩遊戲，請你放過我！

韓景深聽完卻只有心痛，越辰的想法他明白，但他這個性格也說不出什麼海誓山盟的情話出來，可只要給他時間，他什麼都願意做，然而越辰顯然已經不打算給他機會了。

韓景深活到這麼大，很少為什麼事情感到後悔，現在可能就是他往後餘生最後悔的時刻了。

回酒店以後，越辰依舊不太舒服，但這種不舒服更多的是來自精神上的。

韓景深今天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不僅對他呵護備至，說話時也很小心的樣子，說想照顧他的時候甚至都可以用低聲下氣來形容了。

越辰心裡越想越亂，他想找黎婕聊一聊。

「你說，分手真的會改變一個人麼？」說改變可能都不太合適，應該說改造才對。

黎婕秒懂，「你說韓總啊，我也覺得他有點反常了。」

越辰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反正黎婕什麼都看在眼裡，「他今天說自己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照顧我。」

黎婕的表情和越辰當時一模一樣，只是她作為旁觀者多少還是比越辰要客觀一些，分析道：「我覺得他應該是後悔了，不想跟你分手吧。」

越辰搖搖頭，把「替代品」的事情簡單地給黎婕說了一遍，中間省去了很多細節，只說重點，就這樣，黎婕都氣得想拍桌子了，她咬牙切齒道：「韓總可真是，夠狠心的！」

誰說不是呢，越辰苦笑，雖然已經調整了千百遍，可一說起這個，心裡還是難受的不得了。

黎婕這下也不說韓景深不想分手的話了，都把人當替代品了，總不能替著替著生出感情來了吧，正主又不是不在了，何必「委屈」自己？

說起正主，她也想到了韓卓最近的處境，據說判了好幾年，這輩子的事業肯定是全毀了，雖說他也是罪有應得，沒什麼好同情的，可結合起來看，卻是怎麼都看不明白了。

但不管怎麼說，韓景深這個人的狠心程度肯定是不用懷疑的，就越辰這種傻乎乎的，還是遠離的好，反正這個世界上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