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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許琢雲把花放好,「下次他再敢咬我一口,我保證十倍奉還!」
「怎麼還?」
許琢雲歪頭想了想,猶疑:「咬十口?」
邊野失笑:「走吧,趕快去錄音,預約的時間快到了,晚一點就進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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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學院免費的錄音室不算大,但五臟俱全。
十多平米的房間,被一道玻璃分割成兩個,外部是監聽區,內部是錄音區,各種設備應有盡有。
邊野進去,打開麥克風和耳機,打開筆記本電腦,驅動音效卡和混響,導入伴奏調試。
一切就緒後,他開口唱歌。
許琢雲閉上眼睛聆聽。
前奏結束,磁性而有力的歌聲伴隨鼓點傳來。
主歌、副歌、間奏、尾聲。
歌曲隨時間流逝展現出全貌,詞曲仿佛天生一對,每一個節拍起伏都契合得完美無缺。
一曲結束,許琢雲愣住。
震撼又和諧,實在好聽。
心頭縈繞了好幾天的憂慮煙消雲散,他激動地扒著窗子:「太好聽了,這回肯定沒問題!這次的歌比以前都抓耳,真的!阿野,演出那天看看觀眾的反應,如果不錯,你就拿這首歌去投簡歷吧!」
邊野錄音時已經覺得意外順利,此時戴上耳機回放錄音,神情逐漸放鬆:「嗯,歌曲已經很成熟,不需要做太大改動。」
他目光從歌詞文檔滑到許琢雲臉上,輕聲說:「謝謝你的詞,真的很好。冰川著火之後請跳進大海,別怕會窒息,這一句是怎麼想出來的?我很喜歡。」
許琢雲笑得燦爛:「我最近在看一本南極遊記,作者說,一旦陸地上有危險,企鵝就會立刻在冰上滑行好幾米,高高躍起,一頭扎進最安全的海里。」
「我想如果我們也能跳進某個避風港里去就好了,比如大海,可人在海里是活不下去的。」
「但是沒關係,窒息前上岸就好了,岸這麼寬廣,總有落腳的地方。」
許琢雲喜歡記下一些讓他有所思考的句子,詞語,閉上眼睛把自己沉浸在那些字詞描述的畫面里,靈感總能這樣來。
他倚靠著窗,給邊野講歌詞。
「有一個人迷失在北方冰原上。他從來沒到過那麼冷的地方,剛開始很害怕,迷茫,擔心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但突然間暴風雪停了,冰天雪地里出現了一個小木屋,木屋裡有一桶油和幾隻火把。習慣膽怯的人突然間瘋狂起來,一把火點燃了屋子。周圍的樹木、野草都燒起來了,火勢蔓延了整個平原。他走投無路跳進了海里,才發現海水沒有想像里那樣冷。」
邊野認真聽著,恍惚間覺得,也許他也可以燒把火逼自己一把,說不定就會發現有些事情並沒有那麼可怕。
他由衷誇讚:「真棒。」
許琢雲淡定地嗯了一聲,心裡樂開花,又聽見邊野說,「這是你給我寫的第五十首詞,你知道麼?」
許琢雲吃驚:「我沒數過,有這麼多?」
他從小喜歡寫日記,後來開始寫詞一來是想讓邊野的歌有更好的呈現效果,但更多時候全則憑興致,靈感來了就寫,發給邊野看,也並非每次都能琢磨得完美無缺。
湊到電腦旁邊去看,果真在文件夾里看見了五十個文檔,按照時間順序標號,整整齊齊地排列。
最早的一篇,甚至是高一的時候。
許琢雲沒想到邊野對他的詞這麼一絲不苟,瞬間有些不好意思:「阿野,這裡面有一些我只是隨便寫著玩的,沒必要這么正式地保存吧?」
邊野支起下巴,笑意淺淡:「大作家早期的初稿都很珍貴的,當然要存好。」
邊野雖然多數時候話不多,但真心誇人的時候簡直不眨眼,許琢雲聽得耳熱,連忙用滑鼠點叉,關掉了文件夾。
文件夾被最小化到桌面,名字是「雲」——許琢雲的筆名。
兩人又仔細聽了一遍錄音,確認沒疏漏後,開始導出音頻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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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野趁這個空擋走到許琢雲身旁,輕輕托起他的下巴檢查傷痕。
許琢雲正出神,腦袋順從地揚了起來,回過神來,視線猝不及防落在邊野臉上。
毫釐之距,五官如刀刻,眼眸似狼。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顧放那些話,無法控制地心慌,往後傾了傾身,十分突兀地問:「阿野,你還喜歡她嗎?」
邊野站直:「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