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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喻當時正在剝橘子，黃澄澄的汁水沾染指尖，他聞言失神了兩秒，隨後垂眼把橘子皮從梗處拔起，平靜地道：「我們現在沒有在一起。」

這個回答顯然出乎丁果意外，她怔住，抬頭看見他平靜的神色，想說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最後什麼也沒說，自顧自回病房了。

丁果出院前幾天，江喻被迫回了一趟北華的醫院。劉主任氣得吹鬍子瞪眼，指著鼻子罵他不負責任，又愛又恨地放狠話讓他不想干就別幹了。後來是俞銘好說歹說，才免了處罰。

那幾天江喻幾乎不眠不休，連做了十幾台積攢的手術。等做完最後一台，他這才恍惚看了眼日期，發現是丁果出院的日子，便又買了高鐵回了江陵。

才到病房門口，他就聽到了丁果的尖叫和東西摔碎的聲音，其中夾雜著一個中年男人壓抑的怒吼。那男人聲音發抖，氣急敗壞地道：「老子找女人？老子找女人？我看你是真瘋了！」

江喻瞥了一眼。裡頭那個中年男人身材微胖，深眼窩大眼睛，下張臉不知是憔悴還是什麼，爬滿一圈青色的胡茬。這個人江喻見過，丁果剛住院那會，他幾乎每天都來，但是從來不進去，只看兩眼就走了。

當時他不認識這人，現在想想，應該是丁果的丈夫。

裡頭丁果指著他鼻子，聲嘶力竭地哭著罵：「我就是瘋了！我為什麼瘋你不知道嗎？既然我這不好那不好，你當初為什麼要娶我！為什麼娶了我還要跟我離婚？我是物品嗎？憑什麼你們一個兩個都把我當皮球踢！」

「老子為什麼跟你結婚？你不知道嗎？！還不是因為老子就喜歡你！小學就喜歡你！不然老子傻啊，憑什麼白白給你媽送錢娶你這個瘋女人？啊？」程鵬情緒激動起來，但也不知道牽扯到什麼，他表情突然變得很難看，緩緩捂住胸口。

丁果無措地怔在原地，臉上還掛著淚珠。

江喻眸光落在他捂胸口的手上，猛然意識到什麼，剛想說話，程鵬卻突然倒下了。

丁果哭著喊醫生護士。

江喻迅速跑過去，蹲下來摸程鵬的心跳，見沒有停跳，微微鬆了口氣。沒過一會，幾個護士抬著擔架急匆匆趕過來，把程鵬抬上去匆匆送往手術室。

丁果跌跌撞撞跟上去。

手術室的燈很快亮起。

但這時一個巡迴護士從手術室跑出來，江喻不由得皺眉，質問道：「你作為一個護士不知道手術過程中不能隨意出手術室嗎？染上細菌怎麼辦？」

那個護士似乎有些急，沒注意聽他的質問。見一個主任模樣的人過來，立馬抓住他急道：「周主任！心外科醫生今天都去北華參加研討會去了，留下來的那兩個醫生是實習醫生，沒上過手術台！」

周主任勃然大怒：「病人上台了沒有主刀？荒唐！你見過哪家的醫院不留主刀醫生啊？你們整個科室都不想要工作了？」

那個護士被嚇哭：「周主任，怎麼辦啊。」

丁果從目光轉向他們，神情恍惚：「沒人做手術？」

周主任疲憊地道：「讓實習醫生……」

江喻打斷他：「我可以做。」

周主任驚訝地看他。

丁果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可以？」

江喻點頭，冷靜地道：「我是北華大學醫學院附屬醫院心外科的醫生，不信你可以去調資料。這個手術我完全可以做。」

周主任遲疑一會，低頭在手機上擺弄一會，確認他的身份後才點頭：「好。那麻煩江醫生了。」

「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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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和好

江喻做完手術已經是凌晨。

連續幾天的手術讓他身心俱疲。江喻強打起精神走出手術室，隨便找了一個牆角癱坐在地。

他掀掉悶熱的口罩，茶色的眼睛空洞無神，虛虛地盯著牆角的一條白邊，臉色蒼白。

腳步聲在前方響起。江喻察覺，卻撩不起眼皮看。

丁果遞過來他的手機，輕聲道：「有人給你打電話。」

江喻捏了捏耳垂提神，伸手接過手機摁開手機。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丁果無意瞥見他的屏保，愣在原地。

等江喻低頭回完消息，丁果才坐到他身邊，默了默，問：「你手機屏保是小聞和你嗎？」